甘画从沙发上拿了信封,放进包包里就走。
出了谢星沉房间的门,合上门的那一刻她却想哭。
她的大学和他的大学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却没有见过他一面,现在见上面了,却只能说一声,同学一场,保持联系。
他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谢星沉那边的通话早在他掩住听筒的时候就说完挂掉了,小姑娘一走他就从阳台跟到玄关。
她不想见他,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不喜欢他。
他倚在门板上,手攥得极紧。
甘画不想让学生看到她这个样子,脚步虚浮地往楼梯处走。
这座公寓配备了四个电梯,所以楼梯处显得很僻静。
她一脚踩下楼梯,忽然听到一道学生的嚎叫,声音极响,不知道是哪场晋级赛输了,让她失神之余吓了大跳,意识回笼。
接着啪的一声,楼梯的声控灯关了,“啊。”
光线骤然消失让甘画实打实害怕,她本来有点夜盲症,此时摸着墙才找到一点存在感,她的膝盖已经有点发麻,只是想着快到下一层吧,到下一层她就去搭电梯。
这个声控灯本来就坏了,现在被高跟鞋惹得一闪一闪的更显得吓人,在黑暗中找阶梯已经是困难,不知道是不是祸不单行,她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
老鼠?
甘画的后背浮起一阵颤栗,她扶着墙,给自己打气,“没事的,没事的,快点下去就好了,我比它们高大,它们还更怕我。”
甘画自我宽慰往下一踩,结果一声尖叫,脚底滑滑腻腻的那是什么东西,她踩了一只老鼠!
学生的哭嚎又起来了,楼梯间的老鼠现在在阶梯上疯狂乱窜,不断撞在她的高跟鞋上,甘画前所未有地感到害怕:“谢星沉!”
她甚至没想过要求救,可是这个名字就是从她口中冒出来了。
楼上一声破门声,有人快速向她奔来,她的重心后挫,被人抱进一个宽大结实的怀抱里,“我在这。”
那坚定的一声,没有让她安心,反而使她更脆弱,她抱住谢星沉哭诉:“有老鼠,有老鼠,呜呜呜……你在别的城市也要好好的……”
这才是她真正想说的,一想到这件事她就不能控制自己,泪水夺眶而出。
谢星沉抱着没有任何的变化的可怜小姑娘说:“甘画,学校是我自己选的,你不用有任何负担,我的学校的资源和人脉都很好,也被列为国家重点培育基地。没有你存在的城市我根本做不好任何事情,我的土壤已经枯萎了又怎么能焕发生机,你是我的最初,也是我的最后,你是我一切的一切,甘画,我……”
甘画发现谢星沉站不稳,她赶紧扶住他,“谢星沉!”
谢星沉站着靠在墙壁上,眉头紧皱。
甘画查看他打点滴的绷带处,已经是高高青肿,又摸摸他的额头,滚烫得异常。
“谢星沉,你必须快点回宿舍里。”
甘画在宿舍里忙来忙去,她将毛巾给沙发上的人敷上,想用体温计给谢星沉测体温,结果发现上一次残留的温度是39.4,甘画换了很多次毛巾,才控制到38.5,是药效和降温一起的结果。
谢星沉一点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只会在这个时候要求她再次留下来。
甘画说:“你睡哪?”
谢星沉脸色变晴:“我睡沙发。”
甘画没有说话,她想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相处了,谁能说两个人以后还有联系的时候。
晚上甘画借谢星沉的浴室洗了澡,出来的时候看到谢星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一阵拘谨,空气里飘满了女孩子气息混着沐浴露的清香。
谢星沉站起来,问:“甘画老师,我可以物理降温吗?”
甘画佯装冷静,实则双手往后撑着桌子:“可以,记得用热水。”
谢星沉进浴室后,甘画的脸才后知后觉红起来,不管她和谢星沉是什么状态,只要独处她就很容易脸红。
甘画手机没什么电了,想借谢星沉的充电器,结果发现他在里面洗了很久的澡。
她想起上次谢星沉也是洗很久,又想到他刚才说的物理降温,他该不会……
甘画摇摇头,跑道阳台上去吹吹风,忽然手机震动了。
谢星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甘画表情失神,听到他出来后说:“谢星沉,我要走了。”
她解释:“有学生需要我做安抚工作。”
谢星沉闷闷说:“喔。”
甘画勉强一笑:“你的礼物,我收到了。”
谢星沉看了沙发一眼,走过去,弯腰将卡在沙发座中间的檀木盒子拿出来,说:“佛珠还在这,你拿了什么?”
甘画说:“不是这个吗?”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谢星沉看了那牛皮纸信封一眼,愣了一下,接着侧身,手扶着阳台门笑了起来,“噗,哈哈哈。”
甘画娇恼说:“什么啊?”
她好像感觉到自己弄出了什么乌龙。
谢星沉转过来,想要控制,但眼底还是全是笑意,他说:“小姑娘,这是我在学校里学生给我发的小玩意。”
甘画说:“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吗?”
上次因为这个东西被谢星沉溜了两圈操场,甘画拿起信封就要拆开。
“别拆。”
谢星沉忽然制住她,而且声音变得低沉,“如果你今晚不想留下来就别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