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骂一个跟他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路人。
梅静妍不敢置信,仰起脸来问:“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知不知道这种话有多伤人,我们才是亲兄妹!”
时东升冷笑:“不说你蠢,那说你什么,你要是真有点智商,也不至于把蠢事干得人人都拿你当笑话。”
梅静妍当时就有些受不了。
这话确实过分,扪心自问,这事就算不落在乔宛合头上,时东升或许也会骂梅静妍,骂也是骂她工作没做到位,但他一定不会因为着急骂得像现在这么难听。
梅静妍歇斯底里地喊起来:“对,我蠢,我最蠢了,我比得上谁!你什么都教给那私生女,你教过我什么啊,你现在说我蠢,我要是蠢,还不都是因为你偏心!”
时东升气笑了:“我教过她什么?做人做事,哪条还需要人教?”
梅静妍眼睛迅速发红:“那我讨厌她关你什么事,我就是讨厌她,怎么样,就算你偏心你也不能逼所有人都喜欢她!”
时东升冷冷道:“我逼你了吗?我刀架你脖子上了?你欺负人你还有理了?”
梅静妍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负气转身就走。
时东升喊:“站住!”
梅静妍站住回头,带着怨气幽幽道:“你就是偏心,所有人都知道你偏心,你自己也知道你偏心,只是你不肯承认而已,你不光不肯承认,还要逼所有人装聋作哑装作不知情。”
“我讨厌你们!”
这次没等时东升叫,梅静妍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这边乔宛合洗完澡,先打电话给时东升助理,助理告诉她时总现在跟梅小姐在一起,乔宛合又打给梅静妍,梅静妍刚跟时东升吵完架,人还在气头上,就接到了乔宛合电话。
人都是怎么变坏的?
人都是在某个瞬间忽然变坏的。
她们所处的酒店是本城地标性建筑,进驻全球前几的国际品牌,某家顶级会所也设在酒店顶楼。
梅静告诉跟乔宛合,时东升现在在这家会所的某间包厢,还把包间号报给了她。包间里确实有人,是华影公司安排的局,也是集团公关名下的所谓余兴节目,请的都是些圈子里的投资人媒体人。
乔宛合不疑有他,一进会所就有人过来打招呼,询问是不是会员,乔宛合说自己来找人,报了包间号给对方。
对方见她穿得一身崭新名牌,长相清纯秀丽,不由地意味深长道:“你是那个学生吧。”乔宛合以为是时东升跟对方交代过什么,点点头,服务生刷了自己的工作证,让她进去。
推门进来,包间造的景是规矩的中式,屏风外是简单的小包厢,一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亭台楼阁,小榭流水,沙发上歪坐着几个昏昏沉沉的中年人,帘子后有古筝的声音,一缕细烟直直从兽嘴中溢出,空气里一直有股又香又腻的味道。
两个穿旗袍的女孩子蹲在茶几前泡茶,角落里一个男的抱着另一个穿旗袍的女生窃窃私语,整个氛围古典又迷乱。
她一进来,还清醒的几个男人纷纷回头看,忽然的,有个人笑出声,懒懒地说:“来了这几个,就数这个漂亮点。”
乔宛合跟着时东升也见过不少世面,心里已经感觉到不对劲,把这些人的脸认认真真看了一圈,没有时东升。她心生警觉,转身就走,一个离她最近、坐在沙发尾喝茶的男人拉了她一下,不正不经地问她:“刚来就走啊?”
乔宛合猛地甩开,一脸戒备:“我找错地方了。”
“走错了说明你跟这里有缘分,长得这么漂亮,也想做演员啊,想做演员不会来事可不行。”
乔宛合不愿意,要走,那个人非要她留下来喝茶,就在两人拉拉扯扯的时候,沈俊一和几个同期生也推门进来,看到对方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
说来也巧,乔宛合进来的时候庄野刚好就在隔壁跟朋友吃饭,门口打电话仿佛看到乔宛合一个侧影擦过,进了隔壁一个包间,他越想越觉得像。时东升虽然管她管得很严,偶尔也会带她来这种地方吃饭,他开始还以为是跟着时东升过来的。
想来想去不放心,还是给时东升打了个电话,结果电话一打,接的人是乔宛合她自己,那头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听起来闹哄哄乱糟糟,乔宛合刚一接通就跟他喊:“小庄哥,快点来,他们打人。”
庄野立刻去推隔壁包厢的门,推不开喊服务生过来,但是因为这里安排进来的大多都是会员级别,每年缴纳高额的会员费,保密工作向来做得很好,不管庄野怎么说就是不肯开,庄野也有点火了,指名道姓叫他老板过来。在这里工作的服务生虽然见过不少显贵,但是看对方派头十足,哪怕发火仍然十分的克制,气质矜贵,心中也犯疑。
服务生用耳麦呼叫会所经理,人还到,远远地,大长廊里阔步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时东升。
庄野暗暗吃了一惊,倒不是奇怪能在这里看到他,而是看到他脸上的神色,眉间罩着阴云,整个阴沉地十分吓人。走到近前,他推了推那厚实的仿古实木双开木门,转过脸问杵在旁边的服务生:“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