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摆在那里，什么样的人就穿什么衣服，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
慕娇娇看了看顾暖身上的衣服，她穿的这件牛仔长裙已经洗的有些褪色发白了——这件衣服，顾暖三年前就开始穿了。
“你现在不是在做兼职打工么，我记得你是在当甜品店店长吧，一个月起码也有四五千块钱，怎么不舍得给自己买身新衣服穿？”慕娇娇一边朝中药堂内走，一边说。
顾暖笑的更苦涩了，“我赚的工资被我爸妈拿去给弟弟了。”
慕娇娇沉默了瞬。
顾暖有个弟弟。
她爸妈一直以来都很重男轻女，顾暖有个小名叫招弟，她爸妈一直盼着能生个儿子结果生了个女儿，不死心就去各地寻医问药吃各种偏方，终于在顾暖三岁那年生了个弟弟。
于是，全家人都把顾暖弟弟宠成掌心宝，吃饭时鸡蛋跟肉都是先让弟弟吃，等弟弟吃剩了才会给顾暖吃。
不舍得给顾暖买新衣服穿省下的钱却拿去给弟弟买耐克的鞋子，从顾暖高中开始就让她放假了去打工，赚的那点工资留给弟弟当零花钱。
慕娇娇的记忆里，前世顾暖考上了帝都的名牌大学，可顾暖爸妈觉得女孩读书没什么用不舍得花钱供顾暖读书，觉得供到顾暖读高中已经是够对她好了，顾暖苦苦哀求着他爸妈，说不花家里一分钱勤工俭学一边打工一边自己供自己上学，可他爸妈却依旧不同意。
在顾暖辛苦打两份工赚钱时，顾暖爸妈却撕毁了顾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并打电话联系到录取到她的大学，谎称她不愿上学了想复读，让大学删除掉她的档案。
于是，顾暖没能读书，被迫打工，每个月的工资都被爸妈剥削了拿去给弟弟花。
再到后来，顾暖的爸妈逼着她去相亲，逼着她嫁给一个离异的带俩娃的中年秃头油腻男人，她的彩礼钱被爸妈给了她弟弟当娶媳妇的彩礼钱，而顾暖被恶婆婆刁难，被两个继子欺负，甚至被她老公家暴。
上辈子，她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顾暖失踪的消息，大家都以为她受不了这样的日子，逃离了家暴她的老公。
可后来，警方却从她家的冰箱里发现了顾暖的尸体——原来她不是失踪了，而是被老男人家暴至死后，被肢解分尸，将尸体一块块的冷冻起来放在了冰箱里。
顾暖是那样乐观那样阳光的女孩子，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身边的所有人，她不该有那样的结局。
“暖暖，你就没想过要反抗么？”慕娇娇开口道。
第24章 被KTV了
“反抗？”顾暖迷茫的望着她。
“嗯。”慕娇娇说，“你辛辛苦苦打工赚的钱全都给你弟弟了，你不觉得委屈么，没想过要自己留着这些钱，对自己好点么？”
顾暖摇摇头，“那是我亲弟弟，姐姐照顾弟弟是应该的。”
“我们家虽然穷，但我弟弟是全村最富裕的小孩，村里很多孩子都羡慕他呢。”
说到这，顾暖笑了笑。
慕娇娇：……
顾暖这是被极品爸CPU，KTV了。
她能理解顾暖，毕竟从小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被爸妈教育姐姐要照顾弟弟，要让着弟弟，要对弟弟好，所以养成了顾暖这样的牺牲自我，自我付出，自我感动的性格。
这不是顾暖的错。
在糟糕的原生家庭中很难养出一个性格没有缺陷的孩子。
“可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自己？”慕娇娇叹了口气，“难道你要一辈子对你弟弟付出，要一辈子为了他活么？”
顾暖沉默了，这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的。
她处处考虑爸妈，却唯独没有考虑过自己。
“你弟弟是你爸妈的孩子，赚钱给他花是你爸妈的义务跟责任，不是你的。”慕娇娇说，“为自己活着，人还是自私一点比较好。”
她在顾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上辈子的自己不就是处处讨好慕家全家人而牺牲了自我么？
“你说的这些，我从未想过。”顾暖一时间觉得慕娇娇的话就好像是一束闪电，迅速劈中了她的天灵盖，让她清醒过来。
她的话振聋发聩。
自己是不是该自私一点，让自己过的不那么辛苦，过的好一点？
“过几天就出高考成绩了，再过段时间会有录取通知书邮寄过来，”慕娇娇提醒着，“等你被学校录取了，记得把录取通知书放好，最好放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好好保存。”
“你什么神神叨叨的？” 顾暖好笑道，“成绩都还没出来呢，你就想着录取通知书的事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被录取。”
慕娇娇笑了笑， “你成绩那么好，肯定会被录取的。”
“那就谢你吉言啦。”顾暖跟慕娇娇对视着，开怀一笑，“你今天说的话从未有人跟我说过。”
“给我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回去我得好好想想你说的这些话。”
“嗯。”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店面内。
中药堂是帝都最大的中药房，一进门就是一面梨花木的中药壁橱，分成一个个小格子，小格子上贴着各种中药的名字，整个药房内都泛着中药的药香味。
“给我拿三两党参，五两决明子，一斤雪莲……”慕娇娇说了一大串中药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