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医生啊，我小时候还见过她。”
话刚说完，祁少白眉头一皱，一阵说不上来的别扭感觉涌上心头。
这么说会不会很像是在帮他爸解释一样？
一边想着，他视线转向盛沐沐。
只见盛沐沐脸上没有一丝放松，反而渐渐僵住，呼吸变缓，喃喃念叨一句：
“这样啊……”
她没太听清楚祁少白的话。
听到祁默话中的“全身体检”四个字后，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书中，从祁少白的视角描写过祁家老太太，也就是祁默的奶奶。
祁老太太在祁少白上大学之前查出肿瘤，发现时已经是晚期，彼时祁少白正在国外参加游学活动，祁默则是在国外工作。
祁老太太不愿让他们伤心，隐瞒了生病的消息，病情急速恶化在一周内长辞于世。
未能见到祁老太太最后一面，后来成为了父子二人最大的遗憾。
盛沐沐心里像是被淋了一捧凉水，怔怔看着面前还浑然不知即将发生何事的两人，一抹复杂情绪蔓上心头。
半晌，她扬唇笑了笑，道：
“等奶奶来京市，我陪她一起去体检。”
说着，拿起烤肉夹，岔开话题。
“快吃吧，肉都要烤焦了，再不动筷子就不是烧烤五花肉，是火化五花肉了。”
“嗤——”
十七岁的少年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方才还愁眉不展，此刻瞬间被盛沐沐的话戳中笑点，捶腿笑起来。
“火化是什么鬼！”
气氛看上去有所缓和，祁默眼眸微微眯了眯。
敏锐的观察力让他察觉到盛沐沐说话时的心不在焉。
他没有打破气氛，默默挽起衬衫袖口。
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盛沐沐手上的烤肉夹。
“我来烤，你肚子饿了，先吃吧。”
盛沐沐怔愣，没反应过来，手中夹子已经被祁默拿走。
男人烤肉的动作算不上熟练，能看出平常不进厨房。
但他动作不疾不徐，一举一动散发着淡定从容的气质，反倒遮掩住笨拙姿态，显出些沉稳来。
不一会儿，她面前碟子已经堆了好几片肉。
而桌对面，正值青春期长身体阶段的祁少白面前，孤零零放了一片肉。
祁少白：……
*
一直到三人吃完烤肉，返程回家，盛沐沐还一直在想着祁老太太的事。
婚约里写着，祁老太太百年之后，协议自动取消。
按照书中剧情发展，距离老太太查出肿瘤，应该还有不到一年时间。
假如，能够提前检查出病因，及时治疗。
有没有可能，老太太能多活几年呢？
其实她大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等婚前协议生效的那一天，拿一大笔钱离开祁家。
可人心毕竟是肉做的。
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便无法眼睁睁看着遗憾发生在眼前。
盛沐沐咬了咬唇。
暗暗想着。
不管了，不管什么协议不协议，也不管这样做会不会改变书中走向。
等老太太到京市，要陪她仔仔细细检查身体。
就算不能阻止病情发生，也至少要让祁家这两父子见到老太太最后一面，不留遗憾。
祁默洗完澡出来时，盛沐沐已经整理好情绪。
见他出来，盛沐沐起身往浴室走，打算也去泡个澡。
顺手用头绳将长发挽起，扎成一个潦草的球。
露出弧度流畅纤瘦的肩颈线条。
她头发披散时显得明艳照人，扎起来则有几分稚气藏不住。
两人错身之际，祁默目光落在她耳边毛茸茸的碎发上，忽然脚步停住，叫住她。
“等等，我有话对你说。”
第33章 他像是生气了，又好像在笑
盛沐沐闻声转头。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能闻到祁默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气。
她浅浅吸气，发现这香味是来自和她同一款沐浴露。
面前男人浴袍松松垮垮罩在身上，和平时西装革履的形象有反差。
发梢水珠滴下来，顺着锁骨没入浴袍里面，无端地惹人遐想。
她曾无意见过几次他上身赤裸的样子，知道浴袍下藏着劲瘦的腰线。
不知怎地，她耳垂突然热了热，视线迅速上移。
又心虚的不敢直视他眼睛，对着他的胸口回应：
“什么事？”
祁默嗓音低沉，夹杂一丝随意：
“出轨的事确实是谣传，不是为了骗祁少白编的谎话，你别误会。”
她晚餐时的心不在焉，或许是因为误会了这个？
协议夫妻，大可不必解释太多。
但当他走出浴室看到托着腮坐在床头沉思的她，忽然觉得，多解释一遍也无妨。
盛沐沐直视着面前男人。
近距离看，深邃的眉眼，利落硬朗的五官线条让人目眩神迷。
她收敛思绪，嫣然一笑：“就算是真的出轨也没关系啦。”
用词不准，她顿了顿又纠正道：
“我们是协议夫妻，你如果真的有喜欢的女人，也算不上出轨，只要小心点不被别人发现就好啦。”
男人下颌线逐渐绷紧，眸中一抹不易察觉的冷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