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璨接过来,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
吃了半数时,外头传话,说太子殿下回来了。
李璨搁下碗,起身迎了出去。
赵晢牵过她,往寝殿的正殿走,握了握她的手口中道:“都进夏日了,手怎么还这么凉?”
“是在屋子里没出来吧。”李璨不甚在意。
“回头还是叫徐景再来把脉,看看方子要不要调整。”赵晢思量着道。
“好。”李璨答应了:“让她们进来吧。”
若是放在从前,叫她这样吃苦汤子,她肯定不乐意。
但如今,她想要孩子,自然极力配合徐景,好好调理身子,也好早日要上孩子。
赵晢牵着她在上首坐好,元长惠等一众人便进来了。
众人行过礼之后,便分立两侧,低头不语。
无怠和糖糕伺候李璨和赵晢用膳。
元长惠看在眼中,过了片刻上前提议道:“太子妃殿下,不如由贱妾来伺候您和太子殿下用早膳吧。”
“我也想……贱妾也想伺候殿下。”宋广琳闻言紧跟着道:“太子妃殿下,贱妾等人伺候二位殿下是天经地义的,请殿下准许。”
李璨还未说话,便听赵晢淡漠地拒绝道:“不必。”
他面色冷凝肃然,气势磅礴,这么一开口,顿时没有人敢说话了。
一众人也只敢趁他垂眸吃东西时,偷偷瞧他俊美无俦的容颜。
丢下碗筷,赵晢立刻摆了摆手。
无怠见他眉头微皱着,便知道他心里头很不痛快,也不敢怠慢,连忙摆手:“各位主子都请退下吧。”
元长惠等一众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李璨盛了碧粳米粥递给他:“你是不是没吃饱?”
赵晢接过道:“还是这样清静,方才你都不说话。”
李璨笑起来:“你从前不是教我‘食不言,寝不语’吗?”
“那是从前。”赵晢道:“我如今习惯了你说话。”
李璨吃了一口牛乳道:“昨晚你去了元长惠那里,韩素素今儿个便针对她了,宋广琳也蠢蠢欲动呢,今晚你还去她那里。”
“好。”赵晢答应了,又问:“宋广瑶为何不曾来?”
“她不是一直称病吗?”李璨倒也不在意:“罢了,她不闹我就成,来不来无所谓。”
“那不行。”赵晢道:“之前人少无事,如今人多了,不以规矩不成方圆。
无怠等会儿去与她说一声。”
“是,小的记下了。”无怠忙应。
赵晢发了话,宋广瑶自然不敢不听。
翌日,元长惠等人又在寝殿门口等着,宋广瑶便就着婢女的手来了。
“侧妃娘娘。”
众人纷纷行礼,偷眼打量她。
在场多数人都知道宋广瑶的事,宋广瑶如今已经废了,还占着太子侧妃的位置,有些人心中不免愤愤不平。
“免礼吧。”
宋广瑶见众人低头,心里头很是畅快,她很喜欢看这样的场景。
原本,来给李璨请安还很不情愿,见此情形,心里的阴霾也散去了大半。
“侧妃娘娘真是姗姗来迟啊。”韩素素道:“听闻侧妃娘娘一直缠绵病榻,不知可曾好些?”
宋广瑶才缓和的脸色又阴沉下去:“我身子好的很,不劳你挂心。”
这韩素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问这话分明就是故意的膈应她。
“韩诏训你什么意思?”宋广琳走过去,站在宋广瑶身旁:“我堂姐伤了身子,原本就够伤心的了,你还说这种话,故意的是不是?”
她看宋广瑶颇有太子侧妃的威风,便又贴了过去。
宋广瑶没有推开她,怎么说她们也是一家的,她也很清楚,自己生不出孩子,将来只能靠这个堂妹,还是不要得罪她的好。
“宋嬬子真是爱多心啊。”韩素素笑起来:“我只是关心侧妃娘娘,你想哪去了?你故意提起那桩事,才是要让侧妃娘娘伤心吧?”
“你!”宋广琳气得指着她。
“行了,琳儿。”宋广瑶拉住了她:“你对姐姐什么心思,姐姐难道还不明白吗?不必解释。”
寝殿内,李璨听了外头的这回事,笑道:“宋侧妃经过事之后,果然是成长了,与人说话也能冷静了。”
“是啊。”张嬷嬷道:“如今她们姊妹联手,又还有那些人,殿下日后可要仔细。”
“嬷嬷别担心,我有数的。”李璨宽慰她,又问:“糖糕,糖球呢?可曾照我说的去做?”
“糖球已经去了,殿下放心。”糖糕笑着回。
过了半个时辰,赵晢没回来,糖球倒是先回来了。
“殿下。”
她见了李璨,拱手行礼。
“如何?”李璨坐在桌边,捧着牛乳盏含笑望着她。
“宋侧妃的院子里果然有蹊跷。”糖球往前一步,小声道:“奴婢在她屋子里,发现了一个用来做压胜的巫蛊小人,做工很差,应当是宋侧妃亲自缝的,小人反面写了殿下x的大名,且摸着里面还夹杂了纸张,应当是写了殿下的生辰八字夹在小人里面。
不过,奴婢谨记殿下吩咐,不可惊动宋侧妃,便不曾拆下来看。”
这些日子,宋广瑶一直在澹蕤院在屋子里寸步不出。
李璨派在他院子里的人,也不能近身伺候,更打听不到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