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你帮我劝劝他吧,我这可如何是好啊……”韩氏朝着李璨跪拜下去,开始哭天抢地。
“韩姨母,你别这样。”李璨皱眉道:“陈念礼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是他的终身大事,他不情愿,你逼着他娶,以后他们两人也不会相亲相爱的。”
“事已至此,还讲什么相亲相爱,先过了眼前这一关……”韩氏抹着眼泪。
“娘。”陈念礼见她还要往下跪,无奈的伸手扶住她:“你别为难太子妃殿下了,我先送您回去,再去京兆尹。”
“你不能去京兆尹……”韩氏大为焦灼。
“娘,我已经成人了,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陈念礼皱着眉头,很是有主见。
韩氏见改变不了他的主意,顿时捶胸顿足起来,一时又哭又骂的,那架势,便是庄子上泼妇的模样。
李璨禁不住多看了两眼,想起之前韩氏和贺氏骂架,韩氏也曾露出过这般嘴脸,她倒也不觉得稀奇。
陈念礼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直觉的丢脸,上前拉着韩氏:“娘,您别这样……”
“你就是要活活气死我……”韩氏伸手指着他,捂着心口x,大口喘息着,忽然僵直身子,朝着地上倒去。
“娘!”
陈念礼大吃一惊。
林氏忙帮忙扶着韩氏,口中急道:“韩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李璨见韩氏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忙吩咐:“糖果,让人去请大夫。”
她打量着韩氏的脸色,韩氏这是急火攻心,昏厥过去了?
“快,扶到那边院子去。”林氏招呼下人帮忙。
“殿下。”糖球在李璨身边,趁着众人不注意,小声开口道:“韩氏是装的,真晕过去的人说倒就倒了,不会这样慢慢的,陈少爷一个人是扶不住的。”
李璨闻言怔了怔,韩氏为了逼迫陈念礼,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再看看陈念礼焦急的脸色,估摸着他这次是拧不过韩氏的了。
韩氏被扶进了屋子,在软榻上躺了下来。
大夫很快便到了。
陈念礼忙理好韩氏的袖子,给大夫把脉。
大夫年过半百,头发斑白,手在韩氏脉搏上搭了片刻,摸着胡须,皱着眉头脸色为难。
他摸出来了,这妇人身子根本无恙,只是有些气急,但远没有到昏厥的地步。
他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大夫,我娘如何?”陈念礼忧心忡忡地问。
大夫正要说话。
韩氏忽然长叹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众人不由都朝她看去。
“娘,你感觉怎么样了?”陈念礼忙询问。
韩氏手揉着心口喘息着:“冬儿,你要气煞为娘了。你就好好听娘的话,明年顺利参加春试,有什么不好?”
她说着,朝大夫使了个眼色。
大夫本来忌讳这里是靖安王府,不敢说假话,正想着要对林氏说出真话来呢。
但见这妇人装昏厥,且并不是针对林氏,而是针对她自己的儿子,还是为了科考。
这是一片慈母之心,他自然该成全。
“娘,这桩事情,儿子真的做不到。”陈念礼脸色难看极了。
“你……”韩氏捂着心口,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那大夫一把拉开陈念礼:“你是怎么做儿子的?你娘身子都这样了,你还气她!”
“大夫,我命苦啊……”韩氏拉着大夫的袖子,趁机将簪子上取下来的银花悄悄塞在了大夫的手中。
大夫捏了捏手中的东西:“你别太激动了,我来和令郎说。”
“你母亲应当是常年操劳的,身子虚弱,还有心疾,以后可万万气不得。”大夫道:“你就听你母亲的,好好读书有什么不好?”
陈念礼闻言,不由担忧:“大夫是说,我娘身子不好?”
“年纪大了,又有几个身子是十足的好的呢?”那大夫道:“我看你也是个有孝心的,还是好好孝敬你母亲吧,别再气她了。”
他说着,背起药箱便要走。
“大夫,你不给我娘开个药方吗?”陈念礼往前跟了两步。
那大夫看向韩氏。
韩氏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大夫放下药箱道:“其实人醒过来了,只要好好养着,不受气以后也不会经常发作的。
方子也就是滋补的,吃就要长期吃,才能起作用。”
“有劳大夫了。”陈念礼陪在一侧。
“开些好的滋补品吧。”林氏在一旁道:“诊金由靖安王府来出。”
“不必了。”陈念礼忙推辞。
“没事,都是一家人,见什么外。”林氏温和的朝他笑了笑:“再说,你明年要春试了,你们母子那里,也要攒些银子备用。”
陈念礼知道她说得话在理,低头谢过。
大夫离开之后,韩氏倚在软榻上,看着陈念礼,脸色看着有几分痛苦:“冬儿,你可愿意听娘的,不去京兆尹?”
陈念礼泄了气:“儿子听娘的吩咐就是。”
韩氏拉过他的手,流下泪来:“冬儿,娘知道你委屈,可眼下,咱们没有别的路啊!”
陈念礼低头不语。
林氏上前道:“贤侄一时想不通也是有的,盼盼那孩子,她就是性子直,其实没有什么心机,真相处下来,那孩子还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