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伤害了他，但是我以为，我改变，我听他的话，就可以慢慢的弥补他。
我没想到，他心里还是那么恨我。”
恨到对她动刀子都毫不心软，这让她心惊。
李璨叹了口气：“哥哥他是儿郎，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他心里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她无法体会哥哥的心情，但她能理解。
如果是她遭遇了那样的事，她恐怕会崩溃。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自作孽不可活。”赵音欢摸了摸自己脖梗处的纱布低下头：“他割我一刀，也是我活该。
其实，比起他今日这样对我，我更希望他是一匕首杀了我，这样我也就不会这么痛苦难过了。”
她眼底噙着泪。
她是公主，是天之骄女，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人像李瑾一样，让她这么觉得挫败过。
从来都没有。
她很泄气，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她从来都没有恒心去长久的坚持这样一件事情，她只想求得李瑾的原谅，结果这么久了还是一事无成。
“别说傻话。”李璨推了她一下。
赵音欢看她：“璨璨，你说我和他，还有机会吗？”
李璨犹豫了一下道：“哥哥对你也不是毫无情意，但到底如何，还得看他的选择。
我也不知道。”
她这是掏心掏肺的实话了，她不想看赵音欢这么颓然，这么难过。
“你别骗我了。”赵音欢苦笑了一下：“外面怎么样了？”
“不知道。”李璨摇头：“你六皇兄那里，没有消息传回来。”
“六皇兄精于谋略，做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五皇兄不会是他的对手，你别太担心了。”赵音欢宽慰她。
李璨惊讶于她竟然会宽慰人了，之前，赵音欢是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也不会为别人考虑。
看来，这些日子在哥哥的潜移默化下，赵音欢还是有了转变的。
“我母后，会怎么样？”
静默了片刻，赵音欢幽幽问了一句。
“岐王造反，皇后娘娘合谋，陛下不会轻饶的。”李璨看了她一眼。
在她看来，皇后犯错，遭遇惩罚是活该。梁国公府大概也是脱不开干系的。
只是可怜赵音欢从此就要失去所有的亲人了。
赵音欢沉默了半晌：“我要是能活下来，以后，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父皇不会迁怒你的。”李璨拉过她的手：“只要你不怪我和殿下，我们永远是朋友。”
“我不怪你们。”赵音欢摇摇头：“我虽然混了些，但也不是蛮不讲理。
母后她一心想让五皇兄替代六皇兄，我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只不过我一直觉得，他们不能成事。
五皇兄无论哪一方面，都是不能和六皇兄相比较的。
我之前也劝过母后几次，可母后从来都不听，在她眼里我永远都是不懂事的小孩子，说的话都是戏言。
他们敢密谋造反，便该承担后果。”
她话说得掷地有声，却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和难过，李瑾、母后，在同一天，她一下子失去了心里最重要的两个人。
李瑾也就罢了，是她自己作孽。
可母后……母后从小到大对她的疼爱，不是假的，点点滴滴汇聚在心头，那是她的生母，她怎能不痛？
李璨看出她的难过，默默地陪着她坐到了天黑。
她没有出言宽慰，这样的事情落到身上，哪里是几句安慰的话能释怀的？不说别的，换位思考，倘若皇后换成大伯母，她恐怕要心疼的吐血。
有些事情，劝解无用，只能交给时间。
＊
山腰行宫。
乾元帝已经被困了两日，也两日两夜没有合眼，他红着眼睛，面色可怖，看着眼前的戴进：“人还是没有找到？”
他这样憔悴，不是因为被困，而是因为宸妃还没有找到。
他已经不管山下的情形了，反正那些人是围而不攻，他干脆让戴进参将所有的人手都召集上来，去悬崖下寻找宸妃了。
悬崖下那一片，几乎被翻了个遍，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宸妃好像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再也不见踪影。
“请陛下恕罪。”戴进参跪了下来。
“没用的东西，那么大一个人从山上掉下去，你们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朕养你们有何用？”乾元帝一袖子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上。
戴进参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也奇怪，宸妃是不是长翅膀了？
那悬崖后面，是一座陡峭的山，宸妃一个女子，根本不可能爬上去，可那一片，他真的几乎每一寸土地都找过了，山林都快要踏平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宸妃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
“说话，朕叫你说话！”乾元帝抓起一个册子，砸在他头上。
戴进参不敢闪躲，生生挨了一下，低头道：“臣无用。”
他不敢做任何反驳，也不敢解释。
从悬崖处被救回来之后，乾元帝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完全不像从前那个威严的君王，倒像一个不顾一切的疯子。
乾元帝完全不顾山下情形，下旨让他将山底下的人全都召集上来，去搜寻宸妃。
这可是把命都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