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女儿家,还是李璨和赵音欢最有趣,旁的,似乎都一个样,就会循规蹈矩,死板得很。
“爷,想什么呢,这样开怀?”小厮守真见他笑,也跟着笑。
“边儿去!”赵明徽掀了掀眼皮,觑了他一眼,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守真低下头还在笑。
“你是没看到,就在官道上,光天化日啊,流了一地的血,我快吓死了……”
“是啊,我也看到了,粉雕玉琢的一个小丫头,一下子被刺了一匕首,这会儿怕是香消玉陨了,可惜了……”
“那歹徒也死了,还有一个姑娘,似乎是七长公主府的姑娘,手都被砍了……”
“哪里啊,那个是七长公主原来的儿媳妇,后来做了女儿,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赵明徽怕被老爹找到,特意寻了一家普通的茶楼,他所在之处,是用屏风隔开的,外头的人说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说的不是夏婕鹞吗?
他放下茶盏,朝着守真抬了抬下巴,夏婕鹞虽然没有李璨她们讨喜可爱吧,但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出了事自然该问一问。
守真会意,一溜烟跑了出去。
赵明徽坐在小几边,侧耳倾听。
“几位爷,请问你们所说的姑娘,可是叫夏婕鹞?”
守着的语气很客气。
“夏婕鹞?不知道……”
“诶?我好像听见被刺的那个姑娘喊什么阿鹞姐姐的?”
有人回忆起来了。
“那请问,诸位听见被刺的姑娘叫什么名字了吗?”守真想了想又问。
“叫是叫了,什么我忘记了,好像是什么妹妹……”
“那姑娘可惜了……”
守真还待再问,便听屏风里自家国公爷那处传来茶盏摔碎的声音,他忙致了谢,返身回去,却撞见自家爷步履匆匆地出来了,身上沾着茶汤也顾不上擦。
“爷……”
他正要说话。
赵明徽一把推开他,上前问:“敢问各位,那姑娘唤的可是‘璨妹妹’?”
围在一起吃茶的几人一愣,互相看了几眼,有人点头不太肯定地道:“似乎是这么喊的……”
“她们去何处了?”赵明徽脸色变了,忙问。
“我们散开的时候,听见那些婢女在喊去医馆……”
“应当是去了最近的医馆……”
“我看那个小姑娘怕是没救了……”
赵明徽心中没来由的一窒,转身便往外跑。
“爷……”守真忙追了上去,心里头犯了愁。
王爷三申五令,让他们看着国公爷,不许再去寻七姑娘玩耍,可这也拦不住啊?
赵明徽跑到半道上,忽然站住脚。
“爷,您去哪?”守真气喘吁吁的,见他停下,还当他是知道怕了,不由松了口气。
赵明徽回身走了几步,解了路边客栈门前的一匹马:“我回府一趟,你留下抵马!”
说着便一跃上了马背,策马扬鞭而去。
“爷,爷……”守真追了两步叫客栈的小二拉住了,他跺了跺脚,两手叉着腰喘气,爷怎么就这样把他丢下了?
还抵马,从小伺候着爷长大,他在爷心里就值一匹马吗?
第129章 生平第一次,他手抖得厉害
医馆内,大夫依着糖球的意思,取来了所有的金疮药粉。
糖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糖糕,你来扶着姑娘,我上药。”
“糖果,别哭了,过来帮忙。”糖糕招呼。
糖球捧了两捧金疮药,敷在那伤口处,再小心地捂住伤口,口中宽慰她们:“别怕,这样能止血。”
“嗯,一定能!”糖糕用力点头。
糖果又落下泪来,方才糖球上药时,她们两人都不敢看李璨的伤口。
“大夫,快瞧瞧我们家姑娘的手!”
喜鹊同百灵左右扶着夏婕鹞走了进来,后头跟着一众婢女,再加上李璨的人,将小小的医馆围得水泄不通的。
“让下人都到外头去候着吧,里面人不宜过多。”伙计小声提醒。
“你们到门口去吧。”夏婕鹞扭头,虚弱地吩咐了一句。
她额头上都是汗,浑身疼得瑟瑟发抖,终于不是平日端庄守礼的模样了,佝偻着身子,一脸的痛不欲生的。
她右手上裹着的帕子,已然叫血浸透了。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老大夫大为惊讶。
这两个姑娘看着都是穿戴不凡的,这怎么都受伤了?
这事恐怕不简单。
“您快来看看!”喜鹊拉过老大夫。
老大夫解了夏婕鹞手上的帕子,连连摇头。
“您摇头是什么意思?”喜鹊大急。
“姑娘这手骨都被切断了,治愈后会留下终身的疤痕。”老大夫断然道。
夏婕鹞本就苍白的脸色更难看了。
“要如何治?”喜鹊问。
“先用麻沸散,再缝合。”老大夫不假思索地道。
“那就……”喜鹊正要开口叫大夫动手。
“不用了。”夏婕鹞制止了她,看向老大夫:“现在伤口捏紧了,不怎么流血了。
麻烦大夫给我清理一下血迹,再用些麻沸散先止疼,我回去请太医为我缝合。”
“好。”老大夫求之不得。
这姑娘看着身份就不一般,他还怕治了到时候留下伤痕,会被怪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