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仔细叮嘱过她,玩归玩,不许胡闹,风月之地绝对不许踏足。
所以,回帝京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去那样的地方看过。
她原本就有几分好奇之心,只是一直不曾动去那种地方的心思,这会儿叫赵音欢这么一说,心里就更痒痒了。
今儿个只要是她娘不亲自来拦着,她都要进去见识见识。
“你怕什么?”赵音欢凑到她耳畔道:“那地方我熟,我都从后门进去,带着帷帽,就算撞见熟人,也没人能认得出来的。”
“那敢情好。”刘贞莲放下手中的竹圈,拉着她:“那咱们现在就去。”
“走。”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拉着手往倚春楼去了。
*
“哥哥,你什么时候到家的?怎么不提前来个信,我好为你接风洗尘呀。”
上了马车,李璨都不曾松开攀着李瑾的手,扑闪着鸦青长睫看着他,小脸上满是妹妹对哥哥的亲近之意。
“我今晨才到帝京。”李瑾望着她,神色柔和了些:“听闻你在九公主府,便去寻你了。”
“那哥哥去看祖母和大伯母了吗?”李璨顿了片刻,小心地问。
哥哥性子刚直,自来厌恶李诚那一家子,连带着对祖母、大伯母也不亲近。
之前偶尔从扬州回来看她,也只是出于礼仪,去见一见祖母和大伯母。
她很想让哥哥与祖母、大伯母他们亲近一些,但是又不敢说出来。
哥哥虽然不像赵晢那样,在她做错事的时候会打她手心,但待她向来也是严厉的。
尤其是之前,她不懂事,与贺氏她们那么亲近,哥哥每次回来几乎都是被她气走的。
她想想心里很是愧疚。
“尚未。”李瑾回她。
“等会儿我和哥哥一起去看祖母和大伯母,好吗?”李璨小声问他。
“嗯。”李瑾点头。
“对了,哥哥。”李璨低下头,小声道:“我已经知道娘去世另有隐情了。”
“你肯信贺氏不是好人?”李瑾看向她。
之前,他说过许多次,要妹妹提防贺氏,妹妹却从来不往心里去。
他也是无奈,干脆便不回帝京来,眼不见心不烦。
“我已经知道之前做错了。”李璨乖乖巧巧地认错,又抬头看他:“哥哥,你别生气了。
我把娘的东西全都拿回来了,贺氏母女已经一无所有了。
李香楠虽然嫁给了岐王,但岐王不喜欢她,她对岐王来说是一枚无用的棋子,她一定不会幸福的。
还有李莱楠,她被迫和自己不喜爱的儿郎定了亲。”
“他们的事,你别去管。”李瑾问:“铺子也都拿回来了?”
“嗯。”李璨点头。
“你是怎么做到的?”李瑾不放心她。
“我怎么做不到?那些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李璨嘻嘻笑起来:“我好歹也在东宫受教导那么多年了吧?”
“太子殿下不曾帮你?”李瑾又问。
李璨笑着伸出手,大拇指掐着小拇指的一点点尖尖:“就借了他的一点势而已,谁让他的名头好用呢。”
也就是但凡遇到无法拒绝的事情,就都推到赵晢头上而已嘛。
李瑾眸底有了些许笑意:“好好说话,那是太子殿下,再熟悉也要敬重些。”
“我知道啦。”李璨见他笑了,趁机道:“哥哥,那我让他们直接将马车赶到萱鹤院去好不好?”
“嗯。”李瑾点了头。
李璨忙掀了马车帘子吩咐了下去,又道:“糖果,安排个腿脚快的人,去会仙酒楼买一桌酒菜。”
“是。”糖果应了。
“别忘了买酒。”李璨又叮嘱。
“奴婢晓得。”糖果笑着应。
*
萱鹤院。
李老夫人坐在榻上,面朝着大门处。
林氏正站在她跟前,与她说话呢。
“这么说,人找心儿去了……”李老夫人思索着道:“那他们应当用不了多大会儿就回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氏温婉地道:“娘,握瑜难得回来一趟,可要紧着这机会,叫二弟与他好生说一说?
到底是亲父子,总不能一辈子如此。”
握瑜是李瑾的小字。
“谁说不是呢。”李老夫人叹了口气:“可这父子二人,见面就像仇人一样。
握瑜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里肯听咱们的?
别说是坐着说话了,就是叫他去见诚儿,他也是万万不能应的。”
林氏点头。
“这么多年,他怨恨难消,心里头也不好过。”李老夫人再次开口,又叹了一口气:“这也就是他读书多年,重礼数,不然啊,他怕是连我这里也不会来的。”
“也不怪孩子怨恨,他年幼丧母,这么多年在外面,虽说外祖家也疼爱,但定然是有他的不容易之处的。”林氏说到这里,也是心疼。
“是啊。”李老夫人认同地点头:“小孩没娘,最是可怜,他又是个性子犟的。”
“娘,你看这样行不行?”林氏出主意道:“我让人去将二弟请来,您先与他说一说。
等会儿,握瑜和心儿回来了,肯定要来您这处,只要二弟稍微让些步,应当不会起争执。”
“行啊。”李老夫人应了:“先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