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说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铺子?”那伙计拔高了声音:“我告诉你,这可是靖安侯府的当铺!”
“那又如何?”李璨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靖安侯府的七姑娘知道吗?那是太子殿下亲自教养的,谁见了不得磕头行礼?
这就是她的当铺,你在这胡闹,小心她让人割了你的脑袋!”伙计说着话儿,一脸的趾高气昂:“我看你小小年纪不容易,便不与你计较了,快走快走!”
说话间,又有三个伙计走了出来。
李璨轻轻笑了笑:“四通当铺,掌柜的与伙计都是三年才告一次假,你们掌柜的若是这会儿不在铺里,那掌柜这位置也该换人了。”
这是当铺里的规矩,为了防止当铺里的人夹私或者贪污,多数当铺都是如此。
那伙计正要说话,便见一中年人走了过来,沉声问:“可是东家姑娘来了?”
“你认得我?”李璨站起身来,扫了他一眼。
这人生的高高胖胖,白面无须,微抬下巴,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意思。
“区区便是这当铺的掌柜,名唤陈生财。”陈生财低下头,却仍然是一副主人家的神情:“姑娘突然驾临,是有什么事?”
“我自己的当铺,我不能来瞧瞧?”李璨好笑的望着他,眉眼微弯起,却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
“自是能的。”陈生财不卑不亢:“那姑娘请坐,我命人奉茶。”
“不必了,我去库房看看。”李璨说着,便往前行。
“姑娘可有二夫人的信物?”陈生财却往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看我自己当铺的库房,需要旁的的信物?”李璨伸出纤细嫩白的手指,指了指自己。
“是。”陈生财点头。
“那我若说我要盘账呢?”李璨两手背在身后,肃起小脸,威严尽显。
陈生财低头不看她,口中回道:“那需得二夫人亲自开口,我才能取出账目,请姑娘不要为难我,我只是个掌柜,姑娘有什么事,尽可同二夫人说去。”
“我若非要瞧呢?”李璨黛眉挑起,漆黑的凤眸中酝酿起怒意。
“那就只能请姑娘莫要怪罪了。”陈生财抬起头来,全然不将她放在眼中:“我等只是奉二夫人之命行事。”
方才那四个伙计,都站在了陈生财的身后,牢牢堵住了去往后院的路。
“风清。”李璨轻唤了一声x。
风清抬了抬手,一队人身着甲胄手持长剑的侍卫走了进来。
“东家姑娘这是何意?”陈生财的脸色变了。
“拿下。”李璨懒得与他废话,抬步便往里去。
“姑娘……”
陈生财还待再说,却叫那些侍卫堵住了嘴。
侍卫们很快便从陈生财的住处搬出来两大摞半人高的账本,摆在了李璨跟前。
饶是李璨聪慧敏捷,面对这许多的账本,也觉得头疼,这许多的账本,靠她一个人,只怕是一个月都算不完。
她随手取过最上头一册,翻看了几页,放了回去,又将另一摞最上头一本也拿起来翻看。
“姑娘,要不请几个账房先生?”糖糕在边上询问。
这么多账本,可别将姑娘的身子累垮了。
李璨不曾言语,丢下账册,又看了两摞的第二本,立在那处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她回头瞧了一眼:“甲号库房,是哪一间?”
风清环顾了一圈四周,指着东首:“应当是这边第一间。”
“打开。”李璨抽出一本账本,翻开看了一眼,进了甲号库房。
她将账本打开,一一对照库房里的东西,莹白的小脸上露出笑意:“倒是给我省事了。”
这两摞账本,一摞是真账,里面所记物件、出入银两一律清晰明了,有迹可循。
而另外一摞,应当是贺氏为了应付她查账,指使陈生财做的假账,里头不仅许多物件不曾入账,银两的出入也是不合情理的。
“风清,看好这里,我去四达当铺。”她丢下账本,径直出门上了马车。
四达当铺的情形,与四通当铺一般无二。
只是掌柜的要识趣些,瞧见情形不对,主动招了,并交出了真假账本。
“将账本都装上,回家。”李璨一扬小手:“糖糕,让人去请姑母来。”
她吩咐下去之后,心里头又有了些许愁绪。
有这样的证据在手,倒是不愁铺子拿不回来了,只是这两大当铺人都不能用了,伙计倒也罢了,一时半会的,叫她到何处寻两个能干的大掌柜去?
第35章 姑娘怎么直呼殿下的名字
“姑娘。”
马车驶动起来,李璨听闻风清在外头唤她。
“你怎的不曾留下来守着?”李璨小手挑开窗口的帘子望他。
“他们守着便可,属下护着姑娘。”风清一笑,问她:“姑娘如此一来,可要重新聘大掌柜的了。”
“你有人选?”李璨偏着小脑袋打量他,风清平日也不是话多的人呐。
“人选倒没有。”风清道:“属下倒是知道两个极为贤能的大掌柜,就是无人能聘的到。
属下觉得,姑娘可以一试。”
“是赵晢的意思?”李璨不著痕迹的揣度他的神色。
“不不。”风清连连摆手:“殿下只叫属下听姑娘吩咐,旁的一概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