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就当是我和香楠孝敬您老人家的。”赵旬笑得温润如玉。
“是啊。”李香楠笑着附和道:“大伯父许久不归,我也想着大伯父呢。
当初成亲的时候,大伯父也不曾在家中。
这礼只当是我出嫁,给大伯父补的。”
贺氏瞧着自家女儿穿戴光鲜,言行举止端庄有礼,俨然就是岐王赵旬的贤内助。
她不由笑了,心下一阵欣慰,也觉面上有光。
李谚对李香楠的话不置可否,只笑着抬手道:“人都来齐了,开席吧。”
一众人落座,互相说着话,瞧着热热闹闹。
李璨看着,颇为满意,今儿个,她在意的人都很开怀,她也很开怀。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赵旬与李香楠。
赵旬的目光,一直都在大伯父身上。
李香楠穿戴不错,面上含着笑意,看着似乎过得不错。
但仔细瞧,她清减了许多,一双眼睛更显得大,面色也不好。
显然,她在岐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李璨看她一直朝着赵旬的方向,赵旬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她,李香楠双眸之间有难掩的落寞。
李璨觉得解气。
贺氏母女从前那样待她,若是李香楠真的过得很好,那才叫她窝火呢。
“七姑娘,这是我母亲的手艺,你尝尝。”陈念礼用公筷给李璨夹了一根春卷。
李谚回来,韩氏特意做了几道小菜,聊表心意。
“是荠菜馅儿的吗?”李璨夹起那春卷,在筷尖上举起,正对着李莱楠的方向:“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是。”陈念礼点头:“娘起早在园子里挑的荠菜。”
“咱们家园子里还有荠菜?”李璨惊奇,看向韩氏:“在什么地方?回头我也去瞧瞧。”
“在我那客院不远处,我春日是撒了不少种子在那处的,往后就不用管了,每年都有。”韩氏笑着开口。
“韩伯母真厉害,什么都会。”李璨夸赞了一句。
“你尝尝,若是喜欢我常给你做。”韩氏笑望着她。
李璨咬了一口,连连点头:“好吃,鲜美酥脆,你们也都吃呀!”
就是有点油腻,不过还能接受。
孙明卿取了公筷,夹了一根春卷给李莱楠:“尝尝。”
“我说了不吃!”
李莱楠猛地起身,一脚踹在了她所坐的长凳上。
她见陈念礼和韩氏都对李璨那么好,心中是既气恼又愤恨,还有点伤心。
陈念礼也就不提了,韩氏明明说将她当女儿一般,现在怎么又对李璨这么好?
她正在气头上,偏偏孙明卿还来凑热闹,她当然忍不住。
孙明卿为了不叫她生气,虽然与她同坐一张长凳,却也离她远远的,只坐了凳子的一个边角。
她这么一来,孙明卿毫无防备,长凳翘起,他便直朝着地上摔过去。
变故来的太快,谁都没来得及反应,孙明卿便已经摔在地上了。
“李莱楠!”
贺氏气恼不已,一把将筷子拍在了桌上。
李莱楠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孙明卿,也不理会贺氏,转身跑了出去。
“两个孩子闹了点矛盾,没什么事,大家别往心里去。”贺氏起身打招呼,又去扶孙明卿:“盼盼这孩子,就是个直性子,一点也不识大体。
明卿呐,你别与她一般见识。”
“不会的。”孙明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朝着众人拱手:“方才小厮说,家里头有些急事,叫我快些回去。
岐王殿下,诸位长辈,明卿告辞。”
他说着,行了一礼,便往外去了。
他也恼了,性子再好的人,也经不住李莱楠这样的羞辱。
贺氏也不好开口留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了。
她心里气得很,要不是这会儿不好离席,她早便追到李莱楠院子里去,将她一顿好打了。
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李诚的面色也不好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莱楠实在太丢他的脸了。
“韩伯母,这一道菜是什么呀?我之前从来不曾见过。”
李璨见众人都不说话,故意开口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你说这个?”韩氏笑着道:“大将军是知道的,我从前去边关的时候,常给他们做。”
“这个是叫莲花池子。”李谚望着李璨筷子上夹着的东西,笑着道:“从前你韩伯母在边关,我和你兄长他们是没少吃。”
“名字挺好听的,这是什么做的?”李璨咬了一口,尝了尝有点不想往下咽。
入口是挺香的,但很油腻,可以吃出是大油炸的东西,里头吸了不少油。
叫池子,可能就是里头油多的缘故?
“简单,就是萝卜丝,再混些白面一类的东西。”韩氏笑着道:“我们乡野人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大家可别嫌弃。”
“怎会?香得很。”李璟咬了一口莲花池子。
众人见他吃得香甜,不由都笑了。
正厅内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气氛。
*
傍晚时分,无怠亲自送了衣裙来。
“姑娘,这是殿下吩咐给您预备的,给您今晚进宫赴宴的衣裙首饰。”无荒捧着托盘,笑着开口:“殿下说,他在宫内,不能脱身,叫姑娘进宫的路上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