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去,稳住他。”孟君德顿了顿道:“你跟他说,我身上轻快些了,听闻账务和卷宗都整理的差不多了,我这心里头也痛快。
叫他今晚来,与我一道吃顿饭,兄弟两个交交心。”
“嗯。”赵晢点头应了,站起身朝着李璨道:“你在这儿,陪着舅舅舅母,我去书房。”
“你去吧。”李璨自然不会耽误他。
赵晢便去了。
孙氏拉着李璨的时候靠着她坐下,笑着道:“此番可真是多亏了心儿,否则还不能识破王贻远的真面目呢。”
“我和殿下是一起的,自然该帮他。”李璨见她夸自己,不由笑了。
孙氏便看向孟君德道:“泽昱能娶心儿,可真是好福气。
往后,哪里还有事情是她帮不上的?
不像我,只能在后宅之中忙活。”
孟君德闻言也笑了:“泽昱确实是个有福气的。”
李璨见他笑得勉强,便转开话头道:“舅舅,舅母,等王贻远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了,咱们就派人去,将外祖母和璇儿接回来吧。
好些日子不见,我还挺想念她们的。”
“可不是吗?”孙氏柔和的笑道:“我这些日子不见娘和璇儿,也怪想念他们的。”
说起老母亲和小女儿,孟君德便暂时忘了王贻远那回事,问孙氏道:“娘这些日子,可让人送信回来了?”
“前日才送了,我不是同你说了吗?你是忘了吗?
璇儿啊,在那里,可比在家里养胖了不少,娘可高兴了呢。”孙氏笑着道。
孟君德摇了摇:“每日睡着,昏昏沉沉的,也不知哪一日是哪一日了,我还当是前头的话呢。”
“那我给你起来?”孙氏道:“你晚上,不是要起来用饭吗?
不如先起来转一转,松快松快筋骨。”
“嗯。”孟君德点了头。
他起身,李璨自然不好在旁边,李璨便起身避了出去。
傍晚时分,王贻远便应邀来了主院。
孟君德邀王贻远吃饭,赵x晢同孟汉春作陪。
李璨知道,留在这儿王贻远恐怕又要说她了,干脆就不曾露脸。
她回了院子吩咐道:“糖果,叫厨房别送晚饭过来了。
让人去酒楼,要一桌酒菜。”
“也不用叫人去酒楼。”孙氏笑着进院子来了:“我让人去买了,给你拿来了。
你舅舅和泽昱他们一到吃饭,咱们娘俩就一道吃,不稀罕他们。”
这些时日,赵晢同李璨在家中住着,两人之间的相处,她都看在眼里。
赵晢那孩子看着端肃,身为太子也确实端正严明,唯独对李璨,宠溺的很。
无论做什么,都带着她。
今儿个,因为王贻远的缘故,李璨不能跟赵晢一道吃饭。
她盘算着,怕这孩子心里落寞,干脆就到酒楼去弄了一桌酒菜,来陪这孩子了。
“舅母。”李璨笑着迎了上去,心下感动。
孙氏所思,她不是不懂。
这虽然是赵晢的舅母,对她确实打心底里疼爱的。
两人吃着果酒说话,倒是越吃越亲热。
*
主院正屋内,一桌美味佳肴,赵晢四人围坐在桌边。
气氛并不算热烈。
赵晢与孟汉春当真是作陪的,两人都很少说话。
孟君德与王贻倒是有不少话说,他们毕竟相交好几年。
之前,孟君德时常觉得王贻远便是他的知己。
如今再看王贻远,心中自然又是另一番计较。
不过,他面上是没有丝毫的表露的。
“王兄,来再吃一盏。”孟君德端起茶盏:“今日是以茶代酒,王兄可莫要嫌弃。”
他身上有伤,自然不能饮酒。
而王贻远,平日里饮酒也是极少的,每次都只是浅尝辄止。
他从前觉得,王贻远是洁身自好,严于律己。
眼下却知道了,酒后吐真言,王贻远在背地里做了那样的事,自然不能让自己处于不清醒的状态。
否则,哪日若是不小心掉了自己的老底,那岂不完了?
“孟兄说的哪里话?”王贻远端起茶盏来,与他碰了碰。
“今日,那些卷宗与账目,还有赃物就都清点整理完毕了?”孟君德放下茶盏,笑着问他。
王贻远点点头:“不错。”
“殿下都对照过了?”孟君德看向赵晢。
赵晢点头:“是,对照过了。”
“没有什么错漏之处吧?”孟君德又问。
“没有。”赵晢摇摇头。
孟君德笑着点点头:“王兄办事,一向可靠,我是放心的。
如此,申州官场上的事,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这些日子,王兄实在是辛苦了。”
“都是我份内之事,孟兄不要客气。”王贻远连忙摆手,态度很是谦逊。
“哪里?”孟君德笑道:“你还替我办了不少事呢,来。”
他说这话,又与王贻远吃了一口茶,才接着道:“殿下,既然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王兄这些日子也劳累的很。
我就做个主,让王兄回去歇几日吧?
也养养精神,接下来代理申州知府这个职务,可也是极耗费精神的。”
赵晢应道:“舅舅说的是,那王大人就先回去歇息三日,后头的事情,再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