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晢闻言,总算了然:“怎会?只是你年纪还小,身子不利于生子,我们不急的。”
他本想沐浴过后,再与李璨细细解释的,趁着那个空档,也正好想一想暂时不能要孩子的借口,不料她当时便已经生气了。
“不急?”李璨抬眸看他,撅起唇瓣不满:“若我不能有孕,他们便有借口送许多女儿家进东宫来了。”
她听赵晢解释了,心里头倒是不恼了。
“有孕了他们更有借口。”赵晢言语间,热气似有似无扑洒在她脖颈间:“有孕了不能同房,你要我怎么办……”
“你就只想着那件事。”李璨嗔怒地瞪他。
“嗯,就想。”赵晢凑过去啄她唇。
“还能总是不要孩子么?”李璨缩着脖颈躲着他。
“等过个一两年,咱俩都不那么想了……”赵晢低头吻她。
“谁想了?只有你想!”李璨推他胸膛:“你别来了,明儿个还要早起回门呢。”
“我快快的,不耽搁你歇息。”赵晢追着她,两人闹着滚到一起。
李璨说着不肯,却哪x里抗拒得了他?再说她也得趣,由着他又来了两回,这才换了被褥,同衾而眠。
数九寒冬,清早即使有阳光,也冷极了,十分适合赖床。
赵晢睁眼,见怀中的人儿睡得香甜,不忍唤醒她,凑过去在她唇瓣上亲了亲,起身的动作放得极轻。
他出了门,先问了无怠的话,又回来找李璨昨日翻的账目,找到了清单,吩咐下去,让下人们去,将今日回门要带的一应物事预备妥当。
回到寝殿守在床边,又由着李璨多睡了半个多时辰。
眼看着再耽搁便要失礼了,他才捏着她小脸唤她:“璨璨,醒醒,回门了。”
李璨睡梦中听到“回门”二字,一下从睡梦中惊醒:“什么时辰了?”
“起来洗漱。”赵晢扶起她:“来得及。”
李璨靠在他怀中,看了看外头:“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带回去的礼还没装。”
她昨日列了清单,忘记拿给下人去预备了。
“我都装好了。”赵晢下了床,在齿刷子上蘸了青盐递给她:“先揩牙。”
李璨打了个哈欠,靸了鞋走过去接过,端了水盏到一旁盥盆边揩牙去了。
赵晢取过给她预备好的衣裳:“今日穿这一身可好?”
李璨回头瞧了一眼,天水青的对襟短袄以金线绣着云纹,配着绯红的马面裙,上头也绣着同样的云纹,端庄大方又喜气洋洋,正适合新婚回门穿着。
她漱了口起身道:“好看呀,你安排就是了,怎么还问我?”
之前,赵晢给她安排穿戴,可是从来也不问她的。
不过,赵晢眼光好,选的衣裳首饰她都喜欢,她也就不在意了。
“你如今不是小时候了,我自然要问过你的意思。”赵晢见她同意了,便又取了自己的衣裳来。他是一身天水青的襕袍,配着牙白的底衣,襕袍与李璨那件短袄是一块布料来的,金线云纹如出一辙。
李璨笑起来:“那我小时候就不能自己选衣裳了?”
“你休要冤我。”赵晢拿了底衣,为她穿着:“那时我可只管了你赴宴和进宫的衣裳。你平日里穿的,不都是你自己选的么?”
李璨嘻嘻地笑:“不碍事,太子殿下管我也是为我好。”
赵晢也笑了,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我让婢女进来给你绾发。”
两人梳洗整理妥当,草草用了几口早膳,便乘着马车出了东宫大门。
“赵泽昱。”李璨倚在赵晢臂膀处:“后面马车上的东西,我都要送出去了。”
因为聘礼丰厚,陪嫁也多,娘家几乎没有留下她分毫东西,她心里过意不去,回门除了按照习俗预备了花、酒、茶、果之外,预备的其他礼物都挺贵重的。
她也没问过赵晢。原本列清单的时候,还想着等他回来给他看看的,可一看见他,就什么都忘了。
“我都经过手了,你还和我说这些做什么?”赵晢大掌握着她的手:“你给大哥二哥准备的,是两把剑?”
“嗯。”李璨点头:“大哥二哥是习武之人嘛。我知道,那两把剑是花架子,只能挂着看,可是我也没有好武器呀。好在那两把剑上镶了宝石,还值点银子。”
那两把剑,是不能上战场的,就是装扮的花里胡哨的,平时用来跳剑舞的,不过价格确实高,也能挂在家里做装饰品。
赵晢侧眸看她:“你怎么不开兵器房选两把?”
东宫有兵器房的,里头十八班兵器俱全,且都非凡品,只是数量不是很多。
若是多了,乾元帝又要疑心了。
李璨怔了一下:“兵器房是你的呀,我怎么能开?”
而且,兵器房是重地,她自觉不能轻易涉足,选东西送礼是想都没有往那上头想的。
“现在还跟我分彼此?”赵晢转过身子面对着她,微微挑眉。
“但那些东西,我怎么能碰……”李璨还是觉得,武器房不是她该进的。
赵晢双眸湛湛将她望着:“我都是你的,东宫还有什么不是你的?”
李璨听了这话,羞赧地垂了眸子,情不自禁地笑了,心里头比吃了最甜的乳球狮子糖还要甘甜。赵晢从前从来不说这些的,成亲这几日,嘴巴倒是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