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查夏婕鹞的人,传了消息回来,高仲勇最好的那个兄弟,当初失踪的彻底,暂时还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至于其他的,和李璨打听到的都差不多,并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如此,半个多月便过去了。
这一日,赵晢下了早朝,正往书房去。
夏婕鹞忽然从边上走了出来:“贱妾见过太子殿下。”
如今近四月,正是春意盎然的时候,她一改平日端庄的打扮,穿着一身清新的浅绿襦裙,发髻高挽,姣好的眉眼看着比从前多了几分轻灵之气,看着清爽灵动。
赵晢瞥了她一眼:“有事?”
夏婕鹞没有从他眼中找到惊艳之色,心中不由失落,她强按住情绪道:“贱妾有话,想独自与殿下说。”
她说着,看了看赵晢身后跟着的无怠。
无怠看向赵晢。
赵晢眸色没有丝毫波澜:“无怠于本宫,犹如臂膀。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夏婕鹞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道:“贱妾知道,岐王殿下一直在针对殿下您,眼下贱妾手里有一桩十分要紧的事,关系到您和岐王殿下之间的争斗的,贱妾想叫殿下知道。”
她又瞥向无怠。
无怠低着头一动不动。
赵晢眸中闪过一丝不耐。
夏婕鹞见他不仅没产生任何兴趣,还似乎要走,忙往前一步道:“贱妾直接说实话吧,其实是岐王殿下派贱妾来东宫,盯着殿下您的。”
赵晢收住了欲抬起的脚,转脸看着她,眸色犀利凛冽。
夏婕鹞低下头,赵晢的目光好像能看出她内心的想法,叫她心虚:“贱妾从进门那一刻,便想将此事告知殿下,只是那时候殿下受伤了。
而这些日子,太子妃殿下说殿下身子不好,贱妾不得见殿下,今日才寻着机会。”
这话,暗地里便告了李璨的状,也是她用来试探赵晢对李璨的态度的。
“本宫最近身子确实不好。”赵晢审视着她,语气冷漠:“你对本宫说这些,是在向本宫证明你的忠心?”
“贱妾已经是殿下的人了,自然身心都归殿下,不向着殿下,又能向着谁?”夏婕鹞望着他,眼底的情意不加掩饰。
“照这么说。”赵晢两手负于身后:“倘若你不进东宫,你就不向着我了?”
“不,不是。”夏婕鹞摇头,一脸真切地道:“贱妾不敢隐瞒殿下,早前贱妾心里就一直有殿下的,不管何时,贱妾的心都向着殿下……”
“哦?”赵晢微微挑眉:“既然如此,那在五皇兄找上你的时候,你为何不来告知本宫?”
夏婕鹞顿了一下道:“因为贱妾心悦殿下,可殿下无心纳贱妾,贱妾别无他法,只能借助岐王殿下的手嫁给殿下。
但是殿下,贱妾对您是一片赤忱之心……”
赵晢再次扫了她一眼,不再言语,抬步便要离去。
“殿下!”夏婕鹞往前追了几步,壮着胆子道:“贱妾知道,您和太子妃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太子妃从小聪慧,如今也能胜任这个位置,将东宫里外打理的井井有条。
但殿下,您需要的不只是太子妃一个人的帮助,贱妾也可以帮助您。
眼下,岐王殿下并不知晓贱妾已经同殿下说了实情,贱妾可以为了殿下,去岐王殿下那里打探消息。
贱妾为了殿下,可以付出一切!”
她原本只想说出自己能起得作用,但急于留住赵晢,又补充了最后一句话。
“本宫与五皇兄向来和睦,无须打探他的消息。
再一个,本宫向来光明磊落。”
赵晢丢下话儿,负手而去。
夏婕鹞脸色逐渐苍白了,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她本以为,只要她对赵晢有利用价值,赵晢一定会给她几分好脸色的。
之前,她所遇见的人,不都是如此吗?
可赵晢,竟然丝毫也不动心……这怎么可能?
她心里慌极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有这种慌乱无措的感觉。
她向来心思缜密,没有把握的事,她从来也不会出手,这也是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根本。
可眼下,她交出了筹码,赵晢却不接,她惊恐的发现,自己拿不出别的什么东西来了。
赵晢由里至外的冷漠,让她觉得她好像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她原本瞧不上宋广瑶,觉得宋广瑶不能与她同日而语,眼下看,她和宋广瑶似乎又没有什么分别了。
这怎么可以?
“良娣,良娣?”喜鹊上前,扶着她手臂:“您怎么了?”
夏婕鹞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
“良娣的脸色好难看。”百灵也上前:“奴婢们扶您回清晖院去吧。”
夏婕鹞没有说话,随着她们的步伐缓缓往前走。
喜鹊按耐不住好奇心,最终还是开口问:“良娣,太子殿下究竟和您说了什么?”
她和百灵方才被安排在远处等着,只能瞧见夏婕鹞和赵晢说话,说了什么却是听不到的。
夏婕鹞扭头看了她一眼。
喜鹊心里一惊,夏婕鹞的眼神好可怕,像是随时会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一般,她吓得呆在了那里。
“主子的事情,哪是你能问的?”百灵呵斥她,悄悄朝她使眼色。
“奴婢该死,是奴婢多嘴了,请良娣恕罪……”喜鹊连忙低头认错,后背出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