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陛下一母同胞,我还怕他们不成?”赵峦闻言更怒:“当初要不是我,陛下也不会有今日,我儿子也是为国捐躯,我就不信陛下会忘恩负义!”
赵岭登基,她可是从中出了力的,儿子也是为了替赵岭守江山,才会丢了性命。
赵岭向着她,理所应当。这也是她这么多年以来,能在帝京为所欲为的底气。
“母亲……”夏婕鹞还想再假意劝劝她。
“别再说了,走。”赵峦看见马车来了,握着自己肿起的手腕往外走:“随我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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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泽昱,你好像伤到了长乐长公主。”
上了马车,李璨牵着赵晢的衣袖,黑眸中闪着不安。
“她先欲伤你,我不过是护着你。”赵晢将她小手握在手心:“无妨的,别怕。”
“她会不会去父皇面前告状?”李璨眨了眨眸子:“我看她,好像有点走火入魔了似的,眼睛红红的瞪着好可怕。”
“父皇此刻无暇顾及她。”赵晢垂眸轻语。
“为什么?”李璨不解。
“只要母妃不理父皇,父皇便一门心思都在母妃身上,谁去找他都会挨一顿斥责。”赵晢淡声道。
李璨恍然大悟:“是这样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还有别的。”赵晢抚了抚她发丝:“以后慢慢告诉你。”
“好。”李璨偎到他怀中:“明日你就要去早朝了,既然知道父皇这几日情绪不好,你就少说些话,别惹他了。”
“嗯。”赵晢颔首:“我早起带你进宫,去陪母妃。”
“明日,我把那些画像带去宫里,给母妃过目吧。”李璨思量着道:“你解了禁足,父皇早晚会提这件事,倒不如咱们主动些,也省得他再做文章。”
“好。”赵晢答应了,轻抚着她发丝:“委屈你了。”
“要我说多少次,我不委屈。”李璨窝在他怀中蹭了蹭,小声嘟囔。
“窈窈好乖。”赵晢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李璨抿着小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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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帝果真并不理会赵峦,赵峦牢骚发到一半,便叫他摆摆手随口打发了。
赵峦咽不下去这口气,离了文德殿,便去了太后的慈寿宫。
太后才用了晚膳,正由宫女们扶着,在院子里散步。
“母后。”
赵峦夏婕鹞扶着,不等人通传,便走了进来。
太后抬头看她,皱起眉头:“你怎么这就冲进来了?越来越没规矩了,这成何体统?”
赵峦发髻有些散乱着,眼眸红红的,脸色又急切,看起来几乎没有长公主的体统了。
“太后娘娘,母亲她受伤了……”夏婕鹞语调带着哭腔。
太后眉头皱的更紧。
赵峦往前几步走到太后跟前,举起肿起的手腕:“母后,你看看,这就是太子干的好事。”
“是太子伤的你?”太后怀疑地看着她:“他无缘无故的,怎会对你动手?”
“我不过是想给李璨一巴掌,他就捏碎了我的骨头!”赵峦愤恨地道:“皇兄也不给我做主,我只能来找母后了。”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一把年纪了,你们的事情我管不了。太子如今也不是从前,连皇帝他都敢硬碰硬了,谁能拿捏得了他?”
她还为宋广瑶的事情头疼呢,宋广瑶不能生孩子了,只能做一枚弃子。她倒是心疼,可也没法子。
眼下,东宫要进人了,她正心烦此事呢,家族里除了宋广瑶之外,其他的姑娘不是年纪大出嫁了,就是年纪小还未及笄,一时竟挑不出个人放到东宫去。
“母后,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李璨若是不咒骂勇儿,我怎会想要打她?”赵峦激动道:“李璨如此无礼,母后身为后宫至尊,怎能不管?”
“李璨咒骂勇儿?”太后还是不信:“你亲耳听着了?”
“阿鹞亲耳听到的。”赵峦扯了一下夏婕鹞。
夏婕鹞点点头,眼中含着泪花看着太后:“是,但太子妃是厌恶我,一时口快……”
“别说了。”太后摆摆手,眼底有着不喜:“太子妃虽然有时候娇气了些,但也不至于不懂事到这种地步。
赵峦,你年纪不小了,还是不要偏听偏信的好。”
她一直对夏婕鹞没什么好印象,但因为赵峦喜欢夏婕鹞,她也没多说过什么。
不过让她关照夏婕鹞,那她也是做不到的。
“太后娘娘,我……”
赵峦还未说话,夏婕鹞便急着解释。
“你不要再说了。”太后不耐烦:“就算是太子妃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你也不该拿到长公主面前说,她性子急躁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非要惹他生气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夏婕鹞低下头,委屈的掉下泪来。
“阿鹞,你别哭。”赵峦对着太后道:“母后,你怎么能这么和阿鹞说话?我看你是年纪越大越糊涂了。”
“就当哀家是糊涂了吧。”太后无奈,对着身后的宫女挥了挥手:“送长公主和夏姑娘出去,哀家倦了,要歇下了。”
“母后……”赵峦还不服气,被一群宫女围着,还踮着脚尖想去找太后。
夏婕鹞心虚,连忙劝着她一道离开了。
太后回到内殿,手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赵峦真是越发的不像话了,就这么几句话,都分不清真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