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种状态,甚至早在她刚刚认识小花不久时就有了。
所以她……她喜欢小花?
而早已领着侍女冷然转身的白曦,此刻正攥紧了拳头,
她抿紧唇,努力想忽视自己心中的愤怒,可一时激怒过后,她只垂了眼睫,缓缓松开自己的手。
“圣女大人,可那什锦八件是大殿下送您的,您——”
“别说了。”
白曦抿了抿唇兀自往前:“别说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是。”
***
“……怎么了?”
许双双猛然回神,就见小花正稍稍凑近了些来看她,
他眉心微皱,似乎是想小心戳戳她,大概是怕她方才在包裹里颠出了什么好歹。
毕竟她回宿处的一路上都沉静在自己的震惊里,没说一句话。
但此刻的许双双确实还在头晕脑热。
脑袋里的嗡鸣声比之方才不减反增,过往和小花呆在一块的回忆片段卷着浪花冲进来,让她无暇他顾。
她变成了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真正心事的怀春少女,如今只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
原来,
原来她喜欢小花?
她从最最开始就一直在疑惑的,会让她胸口发紧的,让她变得不像自己的情绪,
是喜欢啊……
她当初与小花临别时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喜欢”,原来是……原来是,像恋人之间那样的喜欢。
是那种……哪怕只是在脑海里想想,都好像害怕被对方听见似的羞涩与惶然。
头上多了点碰触,许双双一惊抬头,就见小花还在扒拉在案几边,眉心微皱,只伸过手来用指尖很小心的碰她的额头,像是在担心她。
“……你,不舒服吗?脸,好红……”
她面上确实热乎乎的,
许双双被摸了脑袋,望进眼前那双漂亮湿润的绿眼睛里,心跳怦怦响,忽又有些忘记害羞了,只半晌才反应过来,略显迟钝得摇了摇头。
“真的,没事?”
不过或许是被她的反应误导,小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实在不放心一般直起身,想要把她放进掌心里挪去塌上。
“……是不是,昨晚,太小了,睡着凉——”
被捧起来的许双双尚在发愣,对方话音未落,她已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啊,这种感觉是——
哗啦的响动,光晕一闪,有什么重量压翻了案几,
叫那瓷碟、花瓶和散落的卷轴噼里啪啦悉数滚落在地。
而在这一片狼藉之中,许双双扑倒在地,两手一左一右撑在小花脸侧,压在了他身上。
小花好像亦是又懵又呆。
他那头浓厚的黑发海藻般铺开在地上,一双绿宝石眼睛只怔怔盯着她,
蝶翼似的睫毛忽闪着,愣愣眨巴了两下,
秀挺的鼻梁下头,是震惊到微微张开的,粉润的唇。
他们的距离有点近。
许双双也眨了眨眼,紧接着,脸唰一下涨得通红。
她只顿了两秒,飞快手忙脚乱地爬起身,几乎是慌乱到手脚并用地钻进床榻的被子里,
干脆把脑袋捂紧了。
太超过了,
感觉在那种情形下,再多看小花一眼,她的心脏就会从喉咙管里蹦出来。
她很快听见了小花再度走过来向她靠近的脚步声,下意识有些紧张到害怕似的,猛然出声:“我没事!”
“可能就是昨晚没睡好,我先……我先休息一下!”
闻言,小花似乎真没再靠近了。
他只是站在那沉默了一下,过会忽然低低道:“那……待会记得,上课。“
不知是不是许双双的错觉,小花听起来好像……有点失落?
他好像又在屋里做了些什么,只过了好一会儿,四周都安静下来,许双双鼓足勇气深吸口气,悄悄掀开一点缝隙,发现小花已经不在屋里了。
方才她忽然变身时弄出来的一团糟,已经被收拾干净。
***
白檀找了个院子里的偏僻角落,蹲下身,把怀里抱着的东西小心放到地上。
小巧的窄口花瓶被摔成了好多瓣,只有微微鼓起的瓶身留了半个碎掉的底座,
那团如金灿灿云朵般的花如今有些乱糟糟地散开,
好在剩下那几朵像小灯笼似的,虽是之前被摔扁了,但过会又自己鼓了起来。
他记得的,她说金色的花叫金合欢,小灯笼一样的叫唐棉。
唐棉的花语是甜美,所以有它在床头,就会做甜美的好梦。
他抿抿唇,很快认真地把花瓶碎片一样一样摆出来,仔细对照,想把它拼回去。
这是她送给他的东西,他很想把它们复原。
但碎瓷片应该用什么粘合回去呢?
泥巴吗?
他从旁边弄了点土和水,调到自己觉得合适的粘稠度,一点一点往缝隙上抹。
好像不太行,往往他黏了这片,那片就对不上了,而且过会又会掉下来。
若是他会复原的法术就好了。
就可以让这个花瓶原样如初。
或者,如果他能更聪明,更厉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