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婵?
不就是……那一任被自己灵宠刺死的圣女?
原来这本手札的作者是她?
……
离开藏书阁时,许双双在门口碰见了白泽川。
对方笑问了几句她是否带了旁的书册要借阅,许双双装作拘谨地展示了下自己抱在怀里的《医毒陈冤录》,
“我对这本比较感兴趣。”
白泽川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仍是严肃温和地叮嘱了她要再接再厉等等,
看起来应是并未发现她偷偷藏进乾坤袋的这本手札。
毕竟她被允许进入的那个房间里,是绝不可能找到白婵的手札的。
但就在她要向白泽川行礼道别时,对方忽然幽幽再度开口,
“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但你的灵宠会拖你后腿的。”
许双双:……
她脑门突突跳了跳,有心想立刻开口反驳,但转瞬意识到方才挂墙时瞧见的情形,
该不会这家伙方才和小花也说了这话吧?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让小花多了点自信心!
气得厉害,她此刻真是半点都不想再同白泽川理论,干脆礼也不行了,扭身就跑出了藏书阁的大门。
跨出门外,日光兜头泼洒下来,
然黑衣少年就站在他们方才分别那处的树荫里,
长睫微垂,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胸口一紧,她很快朝着他快步跑去。
“白檀!”
急于将他从那种似是出神的状态里拉出来,她忍不住唤了他的名字。
小花一下转过头来看向她。
他的眼睛变亮了。
就像最开始她迟到的那次,他等了她那么久,却仍是在看见她的一瞬被点亮了双眸。
“白泽川是在胡说八道!”她跑近了,忍不住抓着他的袖子有些着急地想安慰他。
只小花像是因她的话有些惊讶,他微微睁大眼睛,片刻后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而后,他竟是微微笑起来,一双绿宝石样的眼睛软软望她。
“我知道的。”他小声道:“我也觉得他……说的不对。”
“你告诉过我,我是很好的……搭档……”
小花认真看她,一字一句慢吞吞道:
“我信你……不信他。”
许双双微微一愣,
清楚听见了自己心脏被击中的声音。
***
“所以,我当时中的缩小咒,还有你当时被困在玉阶栏杆上变成装饰不能动弹,都是白婵原创的小法术!”
晚间,许双双拉着小花一起讨论起了白日里偷摸带回来的那本手札。
原来他们那日夜游踩中的陷阱,其实是神女殿最后一任主人圣女白婵的恶作剧。
令许双双有些惊讶的是,这本手札中展现出来的白婵,和她想象里的很不一样。
她原以为所有圣女都会像白曦那般冷傲,身上总压着许多东西一样很难放松自己。
但反观白婵字里行间所流露出的灵动活泼,若真要形容,她会觉得对方定是那种天赋极高,会把修行视作与玩乐一般的天才。
这手札中不光记录了白婵的创作,甚至也偶尔有她落在页角空处的三两句像随笔一般的日记。
【暑气重,身上燥热,昧下阿姊寝卧的冰桶一只,聊作制冰术以为道歉。】
【阿兄三番五次叫我背诵诫文,我反问诫文于修为增长有何意义,兄不言,今特使傀儡术誊抄诫文三百遍交差。】
……
而等手札到了中后段,这些日记里渐渐有了新的人物。
【今得灵宠,悦。】
【与阿姊笑谈如何捉弄阿兄,便在入门处略施小计,将他也变作一条蛇,叫他再不敢对阿檀说难听话。】
……
阿檀?蛇?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这个檀就是最后刺死了白婵的灵宠吧?
同样是一条蛇,同样也叫檀?是巧合吗?
但现在问小花肯定是没什么效果,毕竟他连从前的事都不记得,就更不可能同她讲清自己名字的由来了。
至于阿兄和阿姊,不难推断就是现任白家家主白泽川,和她的母亲白舒。
看来他们应当是三兄妹。
回到手札中,那些内容基本也停在了白婵和檀的日常相处的开端,并没有更多后续。
不过光从这手札里看,他们一开始的关系是极好的,很难想象之后会出现灵宠弑主的故事。
“那……我们下次再去夜探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利用这本手札了?”
许双双点点头下意识要看过去回应小花的话,一下撞见了小花垂眼认真看手札的侧颜。
方才他们一起埋首看案几上的东西,许双双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越靠越近,这会抬头她才发现小花和她正肩挨着肩,
她一转脸就能看见他近在咫尺的面容。
砰,
她心脏猛地跳了跳,很快起身坐直了。
小花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只点点头后迟一步帮她阖上手札,很快又转过脸来问她,
“对了,你不是说,今晚还有事要与我商量?”
啊,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