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卫就笑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是那些大主子身边的，你敢拦？再说了不过一个小宫女，能干什么事？嘿嘿。”
他突然猥琐地笑了几声，“顶多就是想搏上一搏嘛！”皇上身边伺候的宫女，哪个心不大呢？从一些小医徒那儿换上一点香膏香料，说不准就成了事呢！他们也是见得多了。
侍卫一想到适才那个眼神清澈的小宫女是为了那种事去的太医院就皱眉，斥道：“皇上身边的事乱说什么，嫌命不够长了？”
周年年是不知道有人以为她想爬龙床了。
她这会正愁呢，太医院太大了，她有些找不着路了。
什么值班馆、记档室、药房等等的看得她眼花缭乱，这太医院光药方就有好几间，她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放医书借医书的地。
不过好在这里人人都很忙碌的样子，不时有一些其他宫的小太监小宫女急匆匆地走来走去，倒是没人管她。
周年年绕了两进，还没找到地方，正打算拉一个人问问，就听身后有个声音道：“你在找什么？”
她回过头，是一个面容颇为俊雅的男子，一身石青色太医朝服，朝服衣摆绣着二尾翎羽。
周年年就明白了，这位应该是太医院里的一个医士。太医也是有级别的，最低的是八品吏目，然后是七品的医士、六品的御医、五品的院判、四品的院使。分辨的方法也很简单，看其朝服衣摆的翎羽有几尾就知道了。
至于医徒，没有级别。
面前这位男子看着还挺年轻的，却已经是七品的医士，想来能力很不错。
周年年福身，“这位大人，奴婢想借几本医书，只是不知应该在哪借？”
她故意露出腰牌，夏亦津自然也看见了，但仍问道：“你之前可曾学过医术？”
“……不曾。”
夏亦津温声道：“医道艰难，便是最简单的医书也晦涩难懂，你既未曾学过，读起来会很吃力。”
他不是那种看不起的语气，反而是真的担心她学不会，“你若是对医术有兴趣，不若先去借几本草药书，对着上面的话认认草药，再看医书不迟。”
他转过身，示意周年年跟着他走。
“那就听您的。”他是好心，周年年也不想辩驳，反正她只需找到地方就行了，到时候借上面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
夏亦津带着她七弯八绕来到了一个大院子，院子大门上写着“百学馆”三个大字，原来太医院的藏书都在这儿。
“夏医士又来啦？”守在门口登记的小医徒热情地招呼道。
看来这位夏医士常来这儿。
“嗯，有一些疑惑来这儿翻翻书。”夏亦津将腰牌递过去登记，顺便指了指周年年，“还有她一道随着我进去。”
那小医徒疑惑好奇地看了周年年一眼，但也没多问。
周年年这才知道，原来若非有哪位主儿的口谕或是有太医院吏目及以上的人同意，外人是不能进入百学馆，更别提借书的。
还好遇到了这位夏医士，否则周年年就要白跑一趟了。
等进了屋，周年年立刻道谢：“多谢夏大人。”
夏亦津轻轻点头，伸出手指向一个方向，“那边丁字号第十三排，有适合你读的草药书。”
这人，还挺热心。
周年年再次感谢。
等他走了，却没往丁字号那边去，而是先打量了一下这“百学馆”。
这屋子里全是一排排书架，纵横极深，上面放满了书。平民百姓的家里能有一两本书就很了不得了，那都是得压箱底好好保存的。
没办法，书太珍贵了。一些孤本，成百上千两银子也不稀奇。
你说话本子？那不叫书。
可这儿，怕是不下万本书。
这些还只是医书，织造局里的书库还有各种工具类用书，藏书阁里的书更是不下十万本！
果然，皇家是知识垄断的地方。
周年年粗粗略略地查看了几个书架，大致摸清楚了分类的方式，很快就找到了放置基础医书的书架。
她并非想细读，只是要确定下自己脑子里的知识，拿了一本《黎圣略论》和一本《常见疾病诊断》就准备走了，可走的时候，余光一瞥，脚步顿住了。
犹豫一秒过后，她就抽出了那一本《毒宗》。
系统只点亮了她的“医术”技能，却没点亮“毒术”技能，不过这两者在某一种层面上是互通的，一个学好了，另一个也不难。
嗯，周年年发誓，她觉得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她只是对这个稍微有点感兴趣罢了。
医毒不分家嘛！
但她知道，前两本还好说，这本《毒宗》她是绝对不可能带出去的，在这后宫里，任何涉及到“毒”的东西，都不是小事。
她一个小宫女，借两本医术还可以借口说对这个感兴趣，对“毒”感兴趣是什么意思？
不过，带不出去没关系，她有系统嘛！
花了二十个积分，兑换了一个打印机（一次性），将这本书给复制了出来，然后藏到了胸前……嗯，她这具身体还小，发育还不完全。
做完这一切，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准备离开。
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又遇见了那位夏医士。
夏亦津一秒就瞟见了她手里的书，眉毛微扬，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小宫女还真是固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