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芙穿好衣服打开门,魏陵一脸深沉地站在门口,“魏书可在里面?”
话音未落,小少年便从无比走出来,他揉着眼睛,显然还没有睡醒,“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魏陵冷眼看着他,“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家在哪?”
魏书被冷风吹一脸,顿时清醒过来,急忙跑到魏陵身边,“大哥,我就在里面跟辛芙说了说话,现在就跟你回家。”
魏陵没理他,而是对辛芙说:“辛姑娘,我知道你是好意才留他吃饭,不过他马上便十二岁,早已不是垂髫稚子,你二人男女有别,恐怕不妥。”
“大哥!”魏书脸色一变,用力扯了扯魏陵的衣袖,他怎么能这么说。
辛芙闻言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她看向义正辞严的魏陵,又看看一脸稚嫩的魏书,骤然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魏书在现代不过是个小学生,但在古代,他已经可以说亲了。她不应该把他当做小孩子的。
“抱歉,”她脸上露出惭愧甚至是自责之色,“是我逾越了。”
“是魏书的问题,”魏陵面无表情地看向身侧的弟弟,“你自小熟读诗书,怎可能不知道避嫌?回去之后抄书百遍,以后休要再犯。”
魏书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可看到辛芙发红的眼睛,他又闭口不言。
只对辛芙道:“外面冷,你先进去吧。”
辛芙垂着眼眸,将屋门缓缓关上。
“大哥!”兄弟俩回到屋里,魏书当即就不高兴了,“你明知道我和辛芙什么都没有,为何要说那些话伤她?”
“我说这些是为你们好。”魏陵道:“你们偶尔说说话便罢了,长时间待在一处,村里人也不是瞎子。”
魏书垂下眼睫,“我们只是坐在一处看书。”
“看书也不行,”魏陵道:“你若真心想同她相处,除非提亲娶她,否则便不要越界。”
魏书僵在原地,他看着魏陵冷若冰霜的脸,不知他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让他娶辛芙,大哥是真心建议,还是……
“从前辛芙住在我们屋里,天天同我们在一处,为何你从不说什么避嫌?”
“那时她没有选择,”魏陵道:“现在她已经独立门户,便不能再和从前一般。”
“那她跟我们一起上山,我们帮她种田,她给我们买衣服这些呢?”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魏陵道:“从前大哥不懂得分寸,大哥也错了。”
魏书不再说话了,他知道魏陵这次是铁了心要和辛芙断开联系。
他想到下午两人还坐在一起看书的场景,眼睛不由红了,“我知道了。”
魏陵看着他的脸,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想同她做朋友,但世道就是这般,你若是一意孤行,反而会害了她。”
“好,”魏书走进屋里,说道:“我去抄书。”
“不必抄写百遍,”魏陵终究有些心软,“抄十遍家谱便是。”
魏书找出笔墨纸砚,拿起毛笔久久没有动弹。
辛芙也觉得不高兴,她把魏书当成小朋友,魏陵却把她当成了心怀不轨的人,让她情何以堪?
她就算再怎么缺爱,也不可能对魏书下手啊?搞得她好像变成了坏人。受不了受不了。
之后几天,辛芙藏在屋里没有出门,对魏家兄弟俩是彻底不想接触了。
他们的救命之恩,等找到机会一定会报答,现在还是不要再往上冲了。
过完初七,村里又恢复了平静,等正月十五元宵节再庆祝一番。
魏书每天都在屋里看书,时不时还要接受魏陵的抽检,兄弟俩相处还和从前一般,却又有些不一样了。
抽检完功课,魏陵让魏书跟自己去做饭。
“大哥,元宵节镇上会有灯会,我可以去吗?”魏书一边洗菜一边问道。
“去做什么?”魏陵淡淡道:“灯会看过许多次,并没有什么看头。”
“就是想热闹热闹,”魏书道:“这几天都呆在屋里,骨头都变懒了。”
魏陵低头看他两眼,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但魏书神色如常,完全没有破绽。
“可以去,”魏陵道:“但不要玩太久。”
“我知道了。”魏书心头一喜,魏陵又道:“我跟你一起去。”
魏书暗自抿了抿嘴,“好吧。”
元宵灯会比辛芙想象中要热闹,镇上灯火通明,人满为患。她先去猜了个灯谜,拿到了一盏兔子灯,随后跟着人流去河边放花灯。
她在花灯上写道,愿这样幸福的日子能够长长久久。
花灯进入河道之后,不断往下飘,辛芙刚站起身,就听身后有人叫她,“辛芙!”
她转过身,魏书和魏陵就站在不远处的桥上,两人一齐望向她。魏书满眼欢喜,魏陵波澜不惊。
她下意识想避开他们,不过还是挥了挥手,起身朝另一边走去。
魏书下意识想去追她,被魏陵一把拦住,“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
“不是,”魏书急切道:“灯会上鱼龙混杂,辛芙只有一个人,我担心她的安危。你说的问题我会放在心上,也不会再越界,但今天我不能让辛芙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