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几日要小心同辛怡保持距离, 心脏如同纸团, 皱皱巴巴,沉沉坠落。
北极熊身为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 掌力可达1500公斤左右,强悍力量能够直接砸穿厚厚冰层。
习性上, 由于生活在北极,冰封雪盖,为保证能量,多以脂肪丰厚的海豹为主要食物,影响到邢则,今日才能面不改色,吃下整块肥肉。
以上还好,集中精神,都能够通过理智克制,所以什么因为力气太大,需要同辛怡分开睡,其实是个谎言。
真正致使他们分开睡的原因,邢则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深夜,身边少了个人,辛怡很不适应,躺在热锅上一样,把自己颠过来颠过去。
她揪着被子想,不知道邢则今晚睡得怎么样,会适应吗?
想到他可能会睡得很好,辛怡渴闷不已,趿着拖鞋跑到餐厅倒水喝。
隔壁,由于北极熊的视力与听觉基本同人类相当,邢则并没有听到隔壁异状,他睡得也不好,主要是……好热。
邢则烦躁地拎来空调遥控器,再度将温度下调。
摊着手脚躺在床上,黑暗里,睁着眼睛望向吊灯,想念辛怡冰冰凉凉,细瓷般的滑腻皮肤。
“唉。”
男人惆怅叹气,不知道独守大床的日子还要持续几天。
这该死的兽|性本能。
害苦了他。
经历过辗转反侧,可能精神上过于疲累,辛怡后半夜睡得倒是熟。
闹钟一响,她睁开惺忪睡眼,熟练地关掉闹钟,坐起身,对着溢进窗缝的阳光冥思,大脑贯通后,轻捷地翻身下床,着手准备早餐。
昨晚甲胄是陪着她睡的,醒来后便黏在脚边,一个不小心就能踩到它。
辛怡正打匀鸡蛋,单手操作,筷尖磕碰在碗唇上,声音清脆,她侧身从头顶橱柜拿盘子时,注意力没在脚下,甲胄不幸被踩,疼得嗷呜叫唤。
撇下碗筷,辛怡忙蹲身查看,没有破皮,也没有肿起来,为避免自己也跟着遭殃,被急于出门的甲胄绊摔之类,辛怡放它去找邢则。
门打开,甲胄便欢天喜地跳着跑去隔壁,它会敲门,这个时间,邢则也该睡醒了。
摊卷好全部的鸡蛋饼,摆盘时,盘沿被她用纸巾擦干净,正拍照片的功夫,走廊传来甲胄的嚎叫声,声音听起来还怪委屈的。
辛怡奇怪,放下东西转去隔壁,甲胄正暴躁挠门,幸亏指甲修剪及时,不然邢则家的防盗门又要遭殃。
“别挠了,他可能在洗漱,没听见,我带你进去。”
辛怡用指纹按开密码锁,扑面而来的冷气冻得她全身为之一紧,明净玻璃上,甚而挂起一层霜雪般的白雾。
辛怡疑滞,仰头发现中央空调是全屋开启状态,出风口吹出堪比北风般凝冽的寒气。
她冻得缩肩膀,甲胄身为雪橇犬,仿佛回到老家,撒欢似地奔去主卧。
辛怡也跟着追过去,忧虑邢则没能按时晨起锻炼,很大可能是身体冻出问题。
空调开这么凉,肯定要生病的。
主卧被推开,辛怡看到怪诡一幕——邢则仰躺在床上,胳膊打弯上举。
人没醒着,眼皮紧阖,脸色苍白,姿态着实过于惊悚,像躺在冰棺中的吸血鬼。
内心产生不好预感,辛怡被吓坏,膝盖软着扑去床上查看。
于是,等邢则被一人一狗动静扰醒,视野涌入辛怡那双婆娑泪眼,眼泪滴滴答答,顺着眼梢往下淌,他人几乎都要被重甸甸的泪珠打湿,打透。
“怎么了?”
刚刚清醒,邢则声音还是哑的,忙弹身坐起,敞开滚烫怀抱,搂住辛怡,揪心地给她抹眼泪,低声询问她暴哭的原委。
硬生生逼走泪意,辛怡掐扼住邢则下巴,左右板动即便是刚刚清醒,也依旧清俊帅气的一张脸,上上下下细究观察。
手也没闲着,在他身上游走,由于男人上半身是光着的,没有着力点,急切动作倒好像是在占便宜。
清晨的男人本就一身燥意,被她摸得四下起火,忙半途截住她的手,扣在掌下细细抚摩,问她到底怎么了?
辛怡气得捶他胸膛,“你刚刚吓死我了。”
完完整整复述一遍,包括细节,辛怡一颗心仍好像悬在崖边,砰砰訇訇地乱跳。
邢则无奈撑额,唇角笑容漫出。
“屋内冷是由于我体内的北极熊习性,至于睡觉时举着手,北极熊的掌心布满极其丰富的血管,热的血液会往掌心和肩膀处输送,举起爪子来可以用于散热。”
瞧见男人一脸笑容,辛怡急声道:“我都担心死了,你还笑得出来!”
说着,两行眼泪唰唰往下淌。
“……”
“抱歉宝贝,让你担心了,你罚我吧。”
邢则强硬地将扭捏鼓气的辛怡摁往胸口,辛怡不想搭理他,隔开他臂弯,灵活滑出,中途不忘抓起遥控器,将温度调高后才掉头回去。
辛怡发现自己最近确实变得“任性”,可能能感受到热烈的偏爱,所以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