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巧,中午有几个宠主带着自家狗狗打今年的疫苗。
场面挺有趣的,黑色小泰迪瑟瑟发抖,屁股挨上一针,它后知后觉,发出呜汪惨叫,花艳艳一个漂移,从走廊闪现疫苗接诊室,竖起毛蓬蓬大尾巴,同小泰迪挨挨蹭蹭,尽职尽责安抚。
瞿盈盈蹲在旁边,连连拍照,大夸花艳艳,“我们艳艳真可爱。”
花艳艳仿佛听懂褒奖,喵呜一声,来蹭她脸颊。
连看几只宠物狗挨针,辛怡收获新思路,悄声问瞿盈盈,“我是不是可以做这个?”
“做什么?”瞿盈盈转脸看她。
辛怡比划出扎针动作,“要不然这钱我拿的不安心。”
一整天她都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唯一的作用便是充当人形衣架。
瞿盈盈皱眉,“当然不成,疫苗接诊也需要相关知识,缺少专业技能,你万一一针给它们扎出毛病怎么办?”
她拍拍辛怡手背,觉得手感不错,轻挠两下,“邢院长都没心疼钱,你就安心待着吧。”
从疫苗接诊室出来,瞿盈盈又带着辛怡去导医台,据闻那里是整个医院的八卦集散地。
八卦谁都爱听,辛怡也不例外。
话题还没聊起来,门口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不好,憨憨又来啦!”
场面顿时慌乱无序,犹如草原食草动物突遇猛兽捕猎,四散藏匿。
导医台下面猫进去三个人,有几人躲去角落架子后,躲避不及时的,纷纷拿出家伙——头盔以及……不锈钢盆。
“拿着,一定要把头护住!”瞿盈盈如临大敌,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不锈钢盆一个,罩在辛怡头顶。
辛怡惶惶然不知所措,臂弯护住怀中东西,腾出一只手紧握盆沿。
不多时,医院大厅冲进来一只……鸵鸟!?
麻绳也捆不住鸵鸟躁动的灵魂,它脖子昂起,叫声迸发,尖锐激越,坚硬鸟喙往前拱了拱,摆出冲锋姿势,离得最近的男医生第一个遭殃。
好在他准备充分,且经验丰富,头盔顶上,鸟喙与之重重敲击之后,冲击太强烈,整只鸵鸟防备不及,瞬间呆怔住。
“快,再来几个人,把憨憨按住!”
一声令下,医生们如披甲执锐的战士般,冲上与鸵鸟对峙的第一线。
过程中鸵鸟数次发起攻击,大厅内羽毛乱飞,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几根头发,松针似的往下落,足见“战况”有多激烈。
结果以人类的胜利为告终。
瞿盈盈长吁一口气,擦擦汗,用不锈钢盆给自己扇风,“憨憨可是咱们医院的老顾客,一个月总要见它两三次。”
辛怡仍心有余悸,拍拍胸口,“有人养鸵鸟做宠物?”
导医台底下的护士艰难往外爬,“不算宠物,是周边一个村子散养的,凶得很,见人就叨,没想到歪打正着,憨憨被误入的外地人发现,拍了短视频发上网,网友们乐于看人在憨憨面前极限逃生,从此就成了一只网红鸟,凶性也更大了。”
“村民们指望憨憨赚钱,对它的健康紧张的很,几乎快成我们医院Vip了。上次见它是因为误食塑料袋,今天还不知道是闹什么幺蛾子。”
正收拾残局,叫声迭起,猫叫,狗叫,无一不是鸵鸟叫的陪衬。
瞿盈盈哧一声,表情不满,“憨憨也是看人下菜碟,在邢院长面前就没那么凶。”她一脸诡秘,对辛怡附耳道:“虽然大家对邢院长诟病不少,可他某些方面确实出类拔萃,动物的亲和力方面是顶级的。”
她顺手拈起身上沾到的鸵鸟毛,插在耳朵后面臭美,“拿回去,可以粘在帽子上。在19世纪,美洲贵妇不就是用鸵鸟毛装饰帽子。”
于是,等邢则吃完饭回来,看到辛怡正满地捡鸵鸟毛,目不别视,极其投入,纸袋里面露出一段,乱蓬蓬的,收获应当是不小。
邢则盯着看了会,忽然出声问她:“捡鸵鸟毛做什么?”
辛怡被吓一跳,回神看他,言简意赅:“做帽子。”
邢则表情意外,“有想法。”
他太忙,简单交流两句,又有宠主慕名寻来,涕泪齐下求他救救他们的小宝贝。
邢则再度穿上白大褂,如同沈熙如之前形容的那样,仿佛修炼了绝世神功,影子都无从寻找。
辛怡心底再度升起钦佩,反观自己……
抖抖手上的鸵鸟毛,辛怡抿唇,将东西一股脑塞进垃圾桶,转去别的科室,看看哪里需要她这个闲散人员。
逛到心理辅助科,一只秃毛鸟溜达出来,是呱唧。
它仅存的一根尾羽极为坚强,随着它轻快步伐一颠一颠,见到眼前出现人影,呱唧头也不抬,蹦跶着往旁边绕行。
“……又越狱?”辛怡嘀咕,抬头朝科室内张望。
瞿盈盈恰好捂着肚子,皱着一张脸跑出来,见到辛怡,如见亲人一般,不好意思地说:“辛怡,你帮我照看一下呱唧,心理科顾医生还没到岗,我要去趟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