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方亚楠的本意只是想跟踪一下电竞选手生前生后的故事，这个生不是生死的生，是生涯的生，从他们入行前，跳到他们退役后。虽然现在电竞大热，可以确定是热到了五十年后，可是这个圈子展示给她的还是光鲜亮丽的一面，她一直想探讨的就是他们的人生起点和未来保障。
毕竟是吃的青春饭，总会有不一样的人生轨迹。
但现在，她还是想夹带点私货。
【想从你们这挑两个人，从青训营开始跟踪观察起，进入职业战队的会怎么样，没进入的会怎么样。然后我再找两个已经退役的，没有成为网红或者解说的话，生活怎么样。再就是探讨一下他们和家庭的关系，比如如何获得理解，甚至有没有可能把爸妈爷爷奶奶带进坑这种事。】
许久，陆晓回了个：【哦。】
方亚楠嘴角抽搐，感觉很被怠慢：【你热情点！】
陆晓：【这有什么好热情的，我拿去问老总不就行了。】
所以她一直不敢出手！这小子太特么直男了！搞定了说不定她得被气死！
方亚楠知道自己此时笑容肯定很狰狞，认真的打出四个字：【注孤生你！】
陆晓：【嘿嘿。】
这是聊天结束的信号了，方亚楠也没什么可继续说的，便不再回复，先把自己的想法整理进了选题表中。
对于百道总策的回复，其实她并不是很在意。
如果不是有在百道做游戏策划的经历，以她对自己的了解，如果真想做这个选题，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并非非得通过百道。她一向相信事在人为，而且长久以来的行事风格也决定了，但凡想做什么事，她总是会想尽办法去做成。
又因为意识到这样坚持偶尔会对一些人造成困扰，她从来不会采取激烈手段，即使时间长，细水长流，曲线救国，她终能做成。
所以第一时间联系陆晓，一来这确实是一条捷径，还有一个原因，大概这就是她离职后，除了玩游戏外，少数能和陆晓产生其他交集的途径了吧。
到了下午五点，眼看着下班的时间要到了，还没得到陆晓的回复，方亚楠便也没再追，而是在阿肖的催促下下楼吃饭。
吃完食堂饭，她跟着阿肖先去接上他的老婆李云妆，再一起去和江岩到剧本杀工作室会合。
阿肖的老婆李云妆也是个传奇女子，高中毕业去酒吧驻唱，后来去海选某综艺落选，倒也没心灰意冷，拿着攒的钱转头去成人高考还考上了，结果跨界成了一个音乐教师，在阿肖还是徒弟跟着他师父去学校做选题的时候认识，一来一去两人结了婚。
两人的出身和经历可谓是完全相反，阿肖自己是高知家庭出身，一路勤勤恳恳做到唯独小头目，实际性格像个不着边际的浪子。而他老婆曾经是正经八百的浪子，结果一路走到教育行业，把自己整成了小高知。
方亚楠和李云妆很是投契，平时虽然不大联系，但见面就嘻嘻哈哈的，总是让阿肖很头痛。
现在阿肖在前面开着车，两女的就在后座叽叽喳喳。
李云妆：“哎楠楠圣诞节有没有空！”
方亚楠：“你终于决定放弃阿肖跟我二人世界了？”
“是呀是呀这个狗东西爱干嘛干嘛！”李云妆嘻嘻嘻笑，“说真的！圣诞节我们学校文艺汇演，我排节目排了一整个学期！你帮忙拍两张照呗！”
方亚楠掐指一算：“这不早得很吗？到时候的事我也不知道呀。”
“哦，圣诞节没空，有情况！”
“没有没有！”方亚楠连连摆手，但是心虚得很，她是没情况，但她有任务，可这也没法说，“但是万一呢！万一我圣诞有大事呢！”
“行吧行吧，”李云妆大方道，“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学校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小学的大门我真的不稀罕……”
“你不是也有教师资格证吗，哪天这家伙虐待你了，你可以到我这来，我罩你！”
“喂喂喂别血口喷人啊，”阿肖在前面苦着脸，“她动不动拿你威胁我，到底谁虐待谁？”
“干得好！”李云妆朝方亚楠竖起大拇指，“我就喜欢你这样狐假虎威的女人。”
方亚楠眨眨眼：“咱俩好像不能自己往这成语上贴。”
“啊？”
“我，”方亚楠指指自己，“狐什么？”她又只只李云妆，“你，什么虎？”
李云妆愣了一下，大笑着拍打她：“哎哎哎你快来当老师吧！求你了哈哈哈哈！”
阿肖：“你们这么有自知之明，我都不好意思挑明了。”
“你闭嘴！开车！”两人异口同声。
这样一路到了剧本杀工作室，和其他工作室一样，在一个高档写字楼里，阿肖去地下车库停车，方亚楠和李云妆先到工作室。江岩已经坐在正对着大门的休息区翻宣传册，室内有暖气，他脱掉了羽绒外套，穿着一身米色薄羊绒开衫，里面衬衫微敞，看起来又书卷气又禁欲。
李云妆显然早对他有耳闻，一路都没谈到过他，结果刚一踏进去，就又扯着方亚楠缩回走廊，惊讶道：“江岩？”
“对啊，”方亚楠一脸习以为常，“怎么了？”
“我的天……”李云妆又探头偷看了一眼，“真有这么帅的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