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等等，会不会很尴尬？”
“尴尬什么？”陆刃声音忽然严肃了，“难道奶奶你和我爷爷……”
“没！什么都没有！”
陆刃的沉默里满是不信任，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我觉得也没什么尴尬的。”
“啊，是吗……咳。”方亚楠是真的很想问你奶奶会不会介意，但总觉得一问自己就显得很三，可她确实不是三！她真不是！她要是努力一把！那现在这个陆晓老婆才有可能是三！
“所以你决定好没？”
“什么？”
“要不要跟我爷爷说话？”
“我，我再想想……”方亚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她脑中混乱极了，一会儿江岩，一会儿陆晓，一会儿江岩遗照，又一会儿是疑似陆晓的躺在病床上的身影。
“方奶奶……”陆刃叹了口气，“说了你别生气。”
“啥？”
“你跟我爷爷差不多岁数吧……都这把年纪了还磨磨唧唧的，是不是太奢侈了？”
奢侈！
方亚楠醍醐灌顶。
对啊，她从来没想过老方还剩下多少时间，说不定这些时间本身就已经是一场加时赛，这时候她还犹豫不决，不是奢侈是什么？！
“这次用得太好了。”方亚楠笑容苦得发涩，“麻烦你把手机给你爷爷吧，我和他聊聊。”
“这才对嘛。”陆刃的语气仿佛在哄一个小女孩，竟然还带着点笑意，紧接着就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过嘈杂的人群，进入了一个安静的环境。
“爷爷，”他沉静的叫了一声，手机中有风一样的声音划过，“电话。”
“……谁的？”
当这个温和、沙哑却带着陆晓独特音色的声音响起时，熟悉的安心感突然汹涌而来。方亚楠的双眼忽然一阵酸痛，她捂住了嘴，任由泪水滑入指缝，濡湿了手心。
她永远都忘不了，这个声音在每一个深夜隔着网线给她带来的快乐和慰藉，就算累到沙哑也会在她慰问后斩钉截铁的表示自己不累可以陪她继续玩，即使一整夜都被她坑到没有赢过一局。
怎么能不喜欢陆晓呢？
老方，你怎么舍得放弃呢？
第68章 新大腿GET！
陆晓问归问，孙子递的电话还是接过了，大概是看到了手机屏幕，顿了一下才说话：“喵总？”
方亚楠觉得自己嗓子在颤，好像她真的跟陆晓时隔四十年才说话似的，她暗暗清理下嗓子，努力欢快：“老陆！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陆晓的声音立刻带上了笑意：“哪能跟喵总你比啊，祸害遗千年。”
“谁祸害啊你说清楚！”
“人菜瘾还大，你不是祸害是什么。”
“我考，当年不说，现在来抨击我了？！”
“我说了呀，说了好多遍，你不还要逼着我们陪你玩。”
“你是不是人呀！嫌我菜你可以不来呀！”
“不来你骂骂咧咧来了还要骂骂咧咧，你是不是人呀？”
“我什么时候骂骂咧咧了！”
“反正你挂了我们都不能说话，我们挂了你就蠢货菜鸡连轴转，你说说吧。”
“啊？我有过吗？！”
“看，就是这样，还有装傻充愣。”
方亚楠懵了：“我这么过分的啊？”
“额，你居然信了。”
“我考！”
陆晓笑得像咳嗽似的，突然问：“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
“哦……”方亚楠早想好了，“我整了个头盔，想找人嘚瑟一下。”
陆晓沉默了。
方亚楠不知道他为什么沉默，但她自己蛮感动的。
她跟陆晓一起疯狂打游戏的念头，正是各种电子设备辈出的时候，什么PS4、XBOX、switsch还有PC的steam，光手柄都人均三个，玩都玩不过来了，一旦出了什么VR眼镜、switsch专用投影，还是会一起心痒痒，最后总有人抵不住诱惑入手，然后其他人被纷纷拖下水。
那时候凡是有人买了新外设，第一件事就是跟群里的人秀一波，大家说说是要等这个小伙伴先出测评看看情况，然而其实已经暗戳戳打开了淘宝。
陆晓肯定懂她的意思。
来不来玩呀？
有陆刃这个孙子在，或者说就算全家都不打游戏，出了头盔这个陆晓早就梦想过的游戏外设，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弄来玩一玩吧。
“……你怎么才买啊？”果然，陆晓缓缓开口了，熟悉的鄙夷，“我对你太失望了喵总，我以为你应该早就从入门到放弃了。”
“哎，你说什么，你说我放弃？”方亚楠理直气壮，“我啥游戏入门过！”
“哈哈哈哈！对的，你人菜瘾还大。”陆晓刚说完，声音忽然转移了一下，只听他跟旁边的人聊了两句，回头道：“那你是在玩什么，VCS？”
“对啊对啊！”其实完全没敢进去，怕脑溢血！方亚楠心虚气却很足，“你肯定也在玩吧。”
“玩了几把……”陆晓嘟哝了两句。
“你说什么呀~”方亚楠拉长了语调。
陆晓愣了一会儿，长长的哦了一声，无奈道：“说鸡不说吧。”
一旁传来陆刃更无奈的声音：“爷爷啊，这都什么年头的老梗了。”
硬生生把方亚楠下半句给堵了回去。
“咳，喵总，我先挂了啊，我要去做个检查。”陆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