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提示方式也是迂回婉转、曲线救国了。
方亚楠在那哭笑不得，但又被评论感动的热泪盈眶，完了翻累了长叹一声。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了。
以这个形式开始和结束也挺好。
否则等“老方”，血压非得直接炸了不可。
方亚楠带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睡了。
第二天，姜多多忽然说要带她去医院复诊，方亚楠这才想起自己还算半个病人，便乖乖的跟去了。
接待她的当然是她的主治医生莫西伦，小鲜肉医生还是那么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嘴角再挂个邪魅的笑那就分明是个衣冠禽兽了，一见到她，眼镜下桃花眼精光一闪，笑着站了起来：“方阿姨，这么久才来看我，好无情啊。”
老太太都调戏，衣冠禽兽实锤了。
方亚楠油盐不进：“这不才出院一个礼拜吗？”
“这不是那个什么一日不见如隔多久多久嘛，”莫西伦给她拉开椅子，“先量个血压哦，一会儿去做其他检查。”
姜多多在一旁：“那我要去预约吗？”
“我都约好了，家属到外面去等好，一会儿还有心理评估的。”
“哦好。”姜多多出去了。
莫西伦给她量血压，机器还运行着，他突然来了句：“方奶奶很喜欢打游戏啊？”
方亚楠：“啊？”
“哎呀心跳快了快了！冷静冷静！哎呀血压高了！嘿！高血压~”
方亚楠：“你特马的把血压仪当测谎仪吗？！”
莫西伦笑眯眯的给她卸下设备：“没事没事，我给你写个正常的数就行了。”
“你是个假医生吧！”
“你不激动就是这个数啊，我很专业的，相信我。”
“……”方亚楠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
莫西伦视若不见，继续在自己的平板上写写画画，写完道：“方阿姨最近过得应该挺好吧。”
“你是看到那个视频了？”
“对的呢。”
“你怎么看到的？你这个禽兽，不会勾搭上我外孙女还加了抖抖号吧！”
“没呀，我只加了你女儿和儿子的VX。”
“那……”
“大数据推荐呀，大数据。”莫西伦一脸无奈，“这么巧我就在相关人士推送里看到一个高热度的，一点进去，哎呀呀呀，不得了！”
“哎，别提了。”
莫西伦又测了她的血糖，给她平板打开一份问卷：“看来是准备冷处理了哦？”
“那肯定的，我都多大了，哪折腾得起。”
“嗯……”莫西伦不置可否，“我还担心你情绪起伏太大呢，才催他们带你来，看来不用我担心。”
“你要相信人类的求生欲。”
“那倒是。”他表示赞同，“来，这些做完。”
方亚楠做完了心理问卷，看起来这更像是个针对阿兹海默老人的认知力测试卷，她老老实实答完后，预约的检查开始了，她被姜多多带着去做了一串体检项目，又回到了莫西伦这儿。
莫西伦已经收到了她的体检报告，姜多多在一旁问：“医生，我妈应该还好吧？”
“唔，还不错，不过。”莫西伦琢磨了一会儿数据，又道，“家属再回避一下吧？”
“啊？”姜多多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的出去了。
莫西伦忽然起身，打开一旁的柜子，取出一个金属箱子，钓鱼箱大小，打开，掏出了一个插满电线的头盔。
方亚楠：“……这是……这不会是……等下这是医院？”
“医生也要午休的呀。”莫西伦蹲下来在自己电脑上咔咔咔插了一堆线，然后把头盔递给她，“来，戴上。”
方亚楠眨眨眼，有些犹豫。
莫西伦疑惑，往前一递：“你儿子说你想玩，但那个那么贵，你总得先试试行不行吧。”
果然是方近贤打过招呼，方亚楠有一米米感动，但更多的是：“……你这，戴的时候洗头吗？”
莫西伦惊了：“你嫌弃我？！”
方亚楠抿嘴默认，一脸倔强。
他无奈：“虽然我每次都洗头但是……好吧好吧！”
说着，他拿出一包消毒湿巾，当着她的面把头盔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再递给她：“可以了吧，太后娘娘？”
方亚楠这才点了头，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她最受不了共用帽子了，拿手里就一股别人的头油味儿。
莫西伦给她戴上头盔，还不忘叨叨：“其实你儿子只是想让我给你复诊顺便看看你行不行，但说实话，你这年纪的专卖店一看就不会给卖，因为太多老人一戴就昏倒了，我光检查是看不出什么的，我答应是因为正好我有……等下我要不要先让你签个告知书，昏倒了可别怪我呀。”
“行了你，快开机！”
莫西伦在那摸下巴：“我是不是真的应该备一张告知书哦。”
方亚楠啧了一声，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直接大声道：“我方亚楠，七十五岁，神志清醒，主动恳求莫西伦医生借我试用游戏头盔，如果遇到意外昏倒、受伤甚至死亡情况，都与莫西伦无关！不需要任何赔偿！时间如录音时间所示。”
她啪的点了确定键，问：“行了吗？”
莫西伦第一次在她面前真的动容：“方奶奶，您真是，人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