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现在离开,便可以将这把剑交还于我,如果你非得跟我一同去到旧汌,那我可不敢保证这把剑会出现在你身上什么地方。”
“总不能是像现在这样,只放在我的腿上吧,陆小姐?”南施遥笑了两声,如水一般的眼眸微微笑着,质疑着她言论的真假。
待南施遥说完这句话,赵景程拿回自己的佩剑,微微叹出了一口气,道:“换作别人,他的头已经不会说话了。”
“可这里又没有别人,我哪能知道陆小姐的这句话是真是假。
倘若陆小姐现在身边坐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想必陆小姐的说法也如现在一般?”南施遥眼神盯着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没继续与南施遥对视,眼睛微垂,语气松懈了下来,说道:“好吧,我确实既想让你来,又不想让你来。”
外面似乎起风了,在极速奔腾的马蹄下,微凉的风从翻转的车帘间泄了进来。
“去往李姑娘住处的路线复杂,只去过一次,陆小姐肯定没记清楚。”南施遥懒散地往后一靠,语气肯定:“真狡猾啊,陆小姐。
你知道我肯定会来,便故意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态度,既想得到让我帮你乖乖带路的好处,又不想让我节外生枝去寻哑巴。
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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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平安无恙,得胜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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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瞒不过你。”赵景程没继续演黑脸。
只是看着南施遥,她唇角忍不住向上一勾起,笑道:“方才见你发髻松散了,我来为你束发吧。”
随后身子微倾,手指没入南施遥乌黑的发丝。
“我都已经束好了,陆小姐非得把它弄乱。”南施遥这样说,但还是乖乖把头靠近她。
“所以陆小姐,我与你入旧汌后去寻哑巴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南施遥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问道。
她微微叹道:“你总要与我谈条件。”
“陆小姐…”南施遥难得的皱起了眉。
好吧,确实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于是她一边用手指为南施遥打理头发,一边轻声回应道:“嗯。”
声音轻巧落下,她嘴唇靠近南施遥的鼻尖,落下一吻,再道:“南公子要是能把那位下属一同带出来,想必你返程的途中也能更加安全稳妥。”
南施遥感受到了鼻尖落下的温润的触感,眸光闪烁,往后退了一步,被赵景程握在手中的发丝又散回肩上。
赵景程感受着发丝从指缝间滑走,心间泛出一丝酸意,接着说道:“不过,南公子先要与我一同上山,等我到了李姑娘的住处后,再让惜刃与你去找那位叫做哑巴的少年。
我会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期限一到,无论如何你都得与留在旧汌郡外接应的人汇合。”
南施遥听罢,自己随意扎起了一个发髻,压下了赵景程向他伸来的手,道:“陆小姐都派惜刃过来看着我了,就算我不想走,也由不得我吧?”
“有这么一层意思在,”看着自己被压下的手,赵景程执拗地把手继续抬起,替南施遥将几缕碎发挽到耳后,“但我的爱护之意,南公子却视而不见。”
尘土飞扬,马车还在继续行驶。
——霖颐
“殿下,圣上送来的书信已经放在书案上三天了。
战场上波谲云诡,军情若有迟误,乾坤易覆。殿下迟迟不看这封书信,怕是会贻误军机啊。”一旁服侍的女官擦了擦额上浮起的汗珠,柔心劝道。
镜昇坐在镜前,对于女官的话置若罔闻,仍旧自顾自的梳妆打扮,没给身边的女官一个眼神。
又是这样的态度!
尤荣心里是万分的苦闷。怀琛王实在太过跋扈恣睢,圣上传来的消息不仅不看,还不准许他人读给她听,世上哪有这样道理?
她偷偷喵了镜昇一眼,不敢多话,只能一口怒气吞到肚子里。
真是…真是太过无理!
随着房间内越升越高的温度,让她热汗频频。
不知等待了多久,镜昇终于从镜前离开,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书案前,拿起了那封信件。
看到镜昇终于愿意看一眼那封圣上寄来的信,尤荣面色和缓了许多,但见那位怀琛王殿下举着那封信来回翻看,就是不打开,她的脸又青了下来。
一张脸把“敢怒不敢言”五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半响,镜昇摸着那封信件,向尤荣问出一句话来:“我姐姐有那么忙吗?又见不到她的面,我看这信有什么用?”
“……”
顿了顿,镜昇忽然任性道:“她为何不亲自来见我!”
尤荣闻之,面色更差。
这位怀琛王对当今圣上总是这样不知礼数,现在对着一封信也能使性,多半又要“发疯”了。
“圣上多病,长居于长寿宫内,殿下是知道的。”她耐着性子回道。
“就因为她病了,便不来此处看我?”镜昇咬咬牙,“她以前从不这样。”
“怀琛王殿下,圣上公务繁多,自然是抽不出身来亲自见殿下的,还望殿□□谅。如今守好霖颐,按陛下圣谕行事才是要事。”
“我想她想的快要发疯了,她就是这般态度?”镜昇的声音落下,随之响起的是玉器珍宝稀里哗啦的破碎声,一些圆润饱满的珍珠甚至崩到了尤荣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