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状立刻回道:“自然,若是还不放心,以后得空了,我也可派人带小公子回去看看。”
“……”
李佑宁听到这里没再说话,低下头,变得有些沉默。
母亲连父亲的尸身都带走了,之后哪还有什么回家探望的机会呢。
对于李佑宁的沉默,她安慰道:“小公子不必伤感,我为公子和令母准备的宅院里种了许多腊梅,与旧汌种的一样。”
李佑宁声音有些发闷,小声回道:“有劳陆小姐费神。”
“你的家人都对我有莫大的帮助,这点小事,怎么用得着道谢?”
赵景程脚跟轻踢了一下马腹,让马匹的速度稍微加快些,又道:“令母已经在休息了吗。”
李佑宁回头看了看马车内的状况,老老实实地回道:“母亲总是很累,在马车里睡很久了。”
“你倒还精神。”她调侃了一句。
李佑宁不好意思把头的往下一低,小声说道:“马车…总是摇摇晃晃的,我有些睡不着。”
“这段路比较崎岖,马车里坐着不太舒服…你们小孩子自然睡不着。”她在马背上想了片刻,继而道:“要是你在马车里呆着闷,我便叫哑巴过来载你在马背上走一段路,让你出来透透气如何?”
李佑宁的眼睛对外面的风景透出些向往,思考了半刻,还是坚定地拒绝了赵景程的提议,回道:“算了,我还是陪着母亲吧。”
等她意欲离去之际,李佑宁忽然小声的说了句:“陆小姐,能不能多陪我说说话?”
“嗯?当然可以。”
赵景程欣然应允。
在颇为轻松的氛围中,一行人于三日后顺利赶回了良储。
回到了良储,赵景程先是给李牧青写了封信,告知李牧青她的妹妹及家人被接到了此处居住。
又跟哑巴说了南施遥在良储的住处,哑巴没多休息,换了匹马直奔南施遥居处去。
再安置好李牧枫母子和柳逸云的手下,便带着柳逸云一同去往了薛府。
她早时来过书信,薛羡柳此时应该就在府里等着她们。
柳逸云不大乐意跟她呆在一起,两人说不上几句话,柳逸云自己就犯冲了。
嘴里嚷着:“姓陆的,最好别给我玩下马威那一套嗷,我不是个性子弱的人,你要是对我居心叵测,就别怪我翻脸。”
两人来到了薛府的庭院内,管家看见了她,招呼了一声“陆小姐”,立即迎上来为她们引路。
期间,柳逸云边走路边找茬,都快要临近薛府待客的客堂了,口中还在骂骂咧咧。
赵景程敷衍了一路,并不接柳逸云的话头。
临近了客堂,她才轻飘飘来了一句:“怎么,柳将军跟哑巴相处了这么久,还没学会让自己安静下来?”
突然出现的“哑巴”二字,让柳逸云胸口像被堵了一口气,她冷笑了两声,没再喋喋不休。
“陆小姐与这位…柳小姐,薛将军已经在堂内等着两位了,请。”说完,管家退了下去。
她对着柳逸云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柳将军。”
“不用你请。”柳逸云踏进了堂内。
薛羡柳早已听到了她们的声响,双手捧着一把剑朝她们走来,朝赵景程说道:“你在信中说坐守霖颐的人选已经随你来到了良储。
正好我近日收到一把好剑,便特意拿了过来,给柳将军当做见面礼。”薛羡柳将剑递给柳逸云,淡淡笑着。
赵景程看着薛羡柳脸上的笑,心里并不好受。
她知道薛羡柳的心结,却还是没让过她一次机会。薛羡柳看了她一眼,心中了然,随即说道:“你选择了霖颐,对我而言是幸事。
霖颐还住着许多百姓,百姓柔弱,在仪癸人手里就如俎上鱼肉。
你若愿意前往治理,反倒叫我心中好受许多。
但我和姜姑娘担心的是重新入驻霖颐后会面临的困难,霖颐各个资源匮乏,仪癸人又硬生生从她们手里挤出了为数不多的钱粮,加之当时的屠杀人口顿减…”
说到这里,薛羡柳面色有些难堪,叹出了一口气,总结道:“霖颐的空缺不是我们能填满的,若守不住,难免让百姓再遭受一次灾难。”
话题被薛羡柳匆匆带过,她维持好表情笑了笑,道:“先入座吧。”
赵景程点点头,拍了拍正专注摸着手中宝剑的柳逸云,三人进到了客堂。
她给薛羡柳介绍了柳逸云的情况,薛羡柳也给她报了喜,采用尤荣的方法后,良储来了许多有才能的新人,才能比较出挑的有……
两人聊了半天,一旁的柳逸云偶尔心不在焉的回上几句。
两人说着,再次把话题放到了柳逸云身上。
柳逸云心里别扭,只管低着头看剑,说道:“这剑还不错。 ”
“柳将军既然有意相助,是一件好事,下午我便带柳将军去营中熟悉熟悉,等我们商议好计划,柳将军就得扛起重担了。”
薛羡柳言语颇为温和,柳逸云也忍下了嘴,没说什么扫兴的话。
约莫是谈得太久,柳逸云坐不住了,再次说到霖颐状况时,她放下了手中茶盏,眼神看向门外,回道:“两位放心,已经答应的事,我柳逸云说什么也会做到,霖颐放到我手里…”
她忽然起身:“自不会有那等遭人屠杀十日的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