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全好。”
苏霓儿用手挡在奏折上,强行挡住陆卫青的视线。
“那也是好得差不多了。”
苏霓儿裹了一件厚实的披风,又换了双长筒靴,径直往门外走,“反正我不伺候你了。我和两位娘亲约好了,今个去后山采野菌,你有啥叫清袂和宿期。”
好不容易天晴了。
一连下了好多天的雨,山里的野菌疯长,正是采摘的好时候。
望着苏霓儿毫无眷恋远去的背影,陆卫青剑眉深蹙,气恼地丢开手中的奏折,再没了批阅的兴致。
他起身往外走,却被清袂拦下。
清袂:“皇上,皇后娘娘安排了出行的物资......”
陆卫青:“出行?”
清袂的头垂得很低,“皇后娘娘说等过几日道上没那么泥泞了,她就领着四位爹娘出发,特意强调,别,别告诉您,怕影响您......朝堂之事。”
陆卫青狭长的丹凤眼幽邃。
这才几日?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了?还打算一声不吭地走?再次把他落下?
他一巴掌拍在长桌上,寥寥数语安排得妥妥当当。
清袂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是,皇上!”
*
晚秋的后山带着雨水的凉意,被穿过密林的金辉一照,湿润的暖意徐徐升起。
齐腿深的灌木丛拂过,叶上的雨珠滴落,不稍一会儿便将外袍浸得润润的。
苏霓儿和殷娘、吴夫人行至山林深处,瞧见簇在一起的野菌长势喜人,心头顿时生了兴致。
不过,殷娘和吴夫人都是常年生在闺中的人,哪里干过这种糙活?
采摘野菌听似好玩,实则不容易,得弯腰拨开杂草寻找,还得会识别哪些野菌能吃、哪些野菌吃不得,是个技术活儿。
苏霓儿舍不得两位娘亲遭罪,让两位娘亲在旁侧瞧着,她采摘就好。
反正跟来的侍女采野菌的动作麻利,一会儿够吃就行。
苏霓儿堪堪从侍女手中接过提花篮,远远地瞧见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走过来,顿时黑脸了。
是陆卫青。
苏霓儿瞧了他好几日,早烦了,好不容易甩掉了,又跟上来。
她拉了吴夫人往旁处走,边走边回头对殷娘说。
“娘,您不是有话要问皇上么?他来啦,您问吧!”
殷娘,“啥?我何时说过......你这孩子,躲他躲这么急做什么!”
陆卫青不疾不徐地走来,俯身朝殷娘行了一礼:“见过母亲。”
“你才好利索,怎地就出来了?该在屋里多休息休息。”殷娘顿了顿,又说,“娘知道你心疼缨儿。放心,有娘在,你媳妇儿跑不了。”
陆卫青浅浅一笑,视线探向故意避开他的苏霓儿,眸光微暗,却是什么也没说。
不远处,苏霓儿拉了吴夫人当挡箭牌,总算高兴些,哼着小曲找野菌。
吴夫人支开侍女,压低声线,同苏霓儿说起悄悄话。
吴夫人:“女儿,娘知道你们这个年纪最是冲动,一晚上胡来几次也正常。但凡事得有节制,过了会伤身。”
苏霓儿听得云里雾里:“娘......您什么意思啊?”
“少给我装糊涂!”吴夫人指着苏霓儿眼睑下的青紫,沉了脸,“娘是心疼你。哪个女子熬得过男子的体力?你该拒绝的时候得拒绝,不能一味地纵容他。”
苏霓儿呆愣了半晌,想明白后红了耳尖,支支吾吾道.
“娘,您想多了,我们真没有......哎呀,您知道的呀,他这几日身子不适,动不得欲I念,哪里,哪里能做那种事?”
“谁说他不能动欲I念了?”
吴夫人一怔,“他是伤到了,但并无大碍,行I房绰绰有余,莫要过火就好了。若真是有什么,太上皇能放心离开?”
苏霓儿脑子嗡嗡的,一时间还没想明白,“您,您的意思是说......”
陆卫青想要和她“翻I云I覆I雨”再简单不过,想要爬她的床、想要勾着她一亲芳泽也是极容易的事?
那么她这些晚上连续做的春I梦......
难道是真实的?不是梦境?!
可是,可是他翻身都困难,看起来难受极了,还有力气折腾她?折腾好几个晚上?
苏霓儿委实不敢想,也想不明白。
无凭无据的事,她怎敢妄下结论?
吴夫人一副过来人的神色,指向苏霓儿优美的肩颈线条。
那个位置,苏霓儿自个看不到,可是只要她稍稍一低头,被啃咬过的斑斑红痕尽显,极尽暧I昧和缠I绵。
便是不问用,也能知晓昨夜的他有多急切。
吴夫人:“娘并不责怪你们。娘只是担心你年纪小,受不住。你还在长身子,克制些总归好的......”
剩下的话苏霓儿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她只知道,先前她的肩颈处的确有一些红痕,是她住到庄园里的第一个晚上,陆卫青干的。
可这些天过去,红痕早该散了,但这些红痕很显然是才有的。
她忽地想起晚间沐浴时,腿根处被急急压出来的青紫。
她当时并未在意,更何况,她能瞧见的地方,不论是心口还是腰侧,并无暧I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