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是您想的那样,您误会了!”
苏霓儿寻思着要怎样瞎编乱造才能蒙骗过关呢,殷娘一巴掌拍在她的头上。
“少哄我!你哥昨晚压根没睡,天没亮就去了书房。你们若是做了什么,他能舍得起这么早?”
苏霓儿很想说,陆卫青睡没睡和她半文钱关系没有。
他分明是心中有事。
而且即便她摆好姿势躺在床上勾他,他也未必会扑上来。
他的性子她最了解,除非他心里有了她,否则身子上的那点诱I惑,陆卫青还真克制得住。
殷娘哪里晓得这些?
她气得不轻,偏生自个的闺女又下不得手真打,冷静了些,说知晓苏霓儿是女儿家,害羞、抹不开面,昨晚筠儿回来得晚,时机也不是很好。
但眼下的形式紧急,需得尽快怀上子嗣,夫妻关系才能牢固,更不可将夫君往外推,这是大忌。
推心置腹了一番,殷娘下了死命令。
“娘不管,今晚若是你们还不同I房,娘就打断你们两个的腿!”
苏霓儿:“......娘?”
“别喊我!”殷娘白了她一眼,“你哥今日恰好朝中无事,等他忙完书房这一趟,你便同他一起去佛恩寺,拜拜菩萨,求个子嗣。”
今日是每月的礼佛日,佛恩寺的主持会讲佛经、寺庙会派发善粥,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爱去那凑热闹。
可殷娘却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什么求子嗣,不过是想诓着两孩子在外头亲昵,做戏给某些人看罢了。
苏霓儿看破不说破,恰好青衣从外头进来。
青衣:“夫人,奴婢去书房请少爷了。少爷说他忙,没空陪小姐去佛恩寺......”
苏霓儿忍不住想笑。
殷娘的“美意”,还不止苏霓儿一人不愿配合呢。
殷娘被拒绝了,也不恼,只是搬出母亲的威严,瞪向书房的方向:“由不得他!不去也得去!”
又看向苏霓儿,“你也得去!”
苏霓儿哪敢真的忤逆殷娘?忙说一定听从娘的安排,哥哥也会,只是暂时忙着。
殷娘的面色适才好看了些。
苏霓儿:“娘,您也一起去呗!从前在丰县的时候,您总说想去佛恩寺还愿,还什么愿也不说。趁着今日,您和我们一道。”
殷娘:“不去。”
苏霓儿放下描眉的石黛,“为何?您还生女儿的气呀?”
殷娘的面色很难看,似想起什么不堪的往事,却是一句话不愿多说。
一旁的何妈妈忙打圆场。
何妈妈:“小姐,夫人不是不想去,是那个狐媚子要去,夫人不想和对方碰面。”
何妈妈口中的狐媚子指的是贵妃娘娘。
有关贵妃娘娘和东宫的恩怨,苏霓儿多少晓得些。
当年东宫事变,起因是党派之争,太子被小人陷害谋反,而太子谋反的罪证是贵妃娘娘亲手交给圣上的。
这件事,在上京并非什么秘密,但凡经历过此变故的官僚都晓得。
故而殷娘恨透了贵妃娘娘,从不叫对方真名亦或是尊称,而以“狐媚子”代之,同时暗讽了贵妃娘娘是圣上抢来的小老婆,上不得台面。
苏霓儿也不好多劝,只能换了话题,说会去寺庙给娘求平安福,让殷娘在家多休息。
殷娘眉眼一抬:“还有呢?”
苏霓儿想了想,“再给您讨份主持亲手抄写的经书?还是回来的时候给您带份炒田螺?要不要辣?”
殷娘却是在苏霓儿胳膊上掐了一把。
“你就不能想想你夫君么?昨晚闹成这样,就不能哄哄他?求个夫妻和睦或者子嗣啥的?”
瞧着苏霓儿眉宇间的青涩,殷娘刚歇下去的火又窜上来了。
殷娘:“呆会主动些!你昨晚的表现,没有哪个男儿不在意。你撒撒娇,抱抱他,下个矮桩,听到了没?”
苏霓儿寻思着她又没错,为何要哄他?他是否高兴,关她什么事?
可面上却是不显的。
“知道啦,知道啦!”
苏霓儿搂住殷娘,在殷娘的脸上“吧唧”了几大口,信誓旦旦举起两指,“女儿发誓,今晚一定拿下哥哥!”
*
书房里,清袂已经从小树林赶回来了,将挖出来的小木箱交给陆卫青。
红木色的小木箱,不大,箱体上雕着精致的牡丹花,外罩一把金色的小锁,是女儿家多喜欢的样式。
陆卫青认得这个小木箱,来上京的路上,缨儿一直不撒手地抱着。
陆卫青深吸一口气,接过小木箱,将其放在书桌上。
不过轻轻一掰,小木箱上的金色小锁便断了。
陆卫青站在原地,右手覆盖在小木箱上,垂眸静默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打开。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半块玉佩,陷入往事的回忆里。
八年前,陆卫青的伤养得差不多,第一件事就是取了银子去当铺赎玉佩。
才走到巷子的拐角处,便被苏霓儿拦下。
她斜倚在残破的青砖上,吊儿郎当地对他说:“去赎玉佩?银子给我吧,我已经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