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婉劝道：“这话说反了，或许有功成名就者少年贫苦，但并不是所有贫苦者都能够成就功名。”
“莫欺少年穷之后，也可能是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
慕山月沉思道：“那老了之后呢，老骥伏枥？”
孟娴想了想，礼貌回答：“入土为安，死者为大。”
慕山月：“……”
她倒也不傻，想了想之后觉得非常有可能，便更加心灰意冷。
二人静坐了片刻，剑术课长老气势汹汹的回来，将一块羊脂玉牌塞进孟娴手中。
“给！”
孟娴呆住：“嗯？”
长老沉痛道：“今日起不必再来上课了，我已奏请太上长老将你收入门下，考核直接通过，择日搬去太上长老山中吧。”
孟娴心中一喜，来这几天了也没见到顾长州，如今和他拜了同个师父，定然可以好好接近一番。
“你天赋卓绝，区区筑基便能越级爆发，太上长老决定破格将你收为座下大弟子，你现在是我的师姑了。”
剑术长老一拱手：“恭送师姑，请回去休息吧。”
孟娴：“……”
她的辈分，竟然这么高的吗。
周围弟子愣了一瞬，纷纷跟着行礼：“恭送师姑奶奶！”
孟娴心情沉重，脚下一个踉跄。
这个称呼，真的好难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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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长老座下空降大师姐的消息很快传遍宗门，从周围人的议论声中，孟娴弄懂了这复杂的宗门辈分关系。
太上长老温明朗乃是当今掌门的师叔祖，早年醉心修炼，游历各方，炼虚之境方才返回宗门，如今功至大乘，近两千岁的年纪，是修真界的活化石。
千余年来，同辈中人多已陨落，后辈也纷纷收手半隐，宗门交到了徒孙辈手里。
在孟娴之前，温明朗只收有一个弟子，二十五年前自襁褓中抱回宗门，亲手抚育长大，便是任务目标顾长州。
孟娴心情复杂地回到小院，同门是当成了，只是师兄妹变师姐弟，空降了一个大师姐压在头上，也不知这次的碎片是个什么性子，会不会在意。
收拾好了东西，孟娴等着慕山月放课归来后告别，再搬去明朗剑尊所居的朗月峰，没成想竟先等来了一个金冠红衣的飞扬少年。
“你就是我新多出来的大师姐？”
少年明眸如星，闪烁着怒火，一身织锦红衣不似修仙者，倒像金陵画舫上一掷千金的风流少爷，金丝冠高高束起飞扬的青丝，马尾中还夹杂着几缕细细的小辫，点缀着鲜红的玛瑙，颇有异族风味。
孟娴看着这张相似却又颇为不同的面容，愣了一瞬，下意识问：“你是？”
少年唇角微勾，表情肆意：“长风留不住，一剑动九州，爷爷我就是顾长州。”
孟娴：“……”
这也，太，幼稚了吧！
第71章 师姐风流
孟娴尴尬垂眼, 陷入难言的沉默。
少年不满，挑眉问道：“你又是谁？报上名来。”
孟娴纠结了一会，有样学样：“梦游积骨山，闲倚望乡崖, 奶奶我就是孟娴。”
顾长州愣住, 随后怒道：“你再说一遍, 你是谁的奶奶！”
孟娴强忍着笑，故意逗他：“谁应声就是谁的呗。”
顾长州气急败坏：“先来后到，我才是你师兄！”
他越急, 耳尖便越红，衬着清澈晶亮的眼眸, 越发地让人想要逗弄。
孟娴心情颇好, 不急不徐的拖着调子：“什么先来后到, 我只道能者居之。”
顾长州冷哼一声, 拔出长剑，道：“正有此意，打过一场再说！”
说罢，便提剑攻来，孟娴即刻取出恒如, 与他对打起来。
顾长州年仅二十五岁便已有着筑巅峰的实力，距离结丹也仅一步之遥。他三岁起每日挥剑三万, 日日不辍, 气息凝实，剑招凌厉。
修士筑基之后样貌便不会再变化，顾长州十五岁筑基, 是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模样，性情也颇为直率跳脱。
孟娴不愿挫伤他的少年意气, 控制着力量，与他打的有来有往。
“看好了，阳关剑诀！”
顾长州灿然一笑，并起两指拂过剑刃，长剑一化为三，三柄同样锐利的玄锋长剑在他周身围绕，而后兵分三路各自攻向孟娴。他身形诡谲，几个起落间便持剑出现在孟娴身侧。
孟娴兴味顿起，索性闭上眼睛细细感应空气中传来的灵气波动，身姿翩跹，每一个转身皆精准躲过，恒如轻摇，剑锋闪出幻影，不轻不重地击破。而后果决出手，恒如带起一道耀眼的弧光，利落挑飞顾长州手中长剑，剑尖稳稳停在他颈前一寸之地。
少年藏不住心事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艳与错愕，孟娴收剑入鞘，他兴味盎然的跑过来询问：“我刚刚那招是阳关剑诀第一式，阳关三叠，你这招叫什么？”
孟娴不由语塞，修真界的人不仅拿名字吟诗，剑招竟也要起名。
顾长州如此爱吟诗起名，她若连个招式都说不出来，难免会被他看轻。思索了片刻，她现起名道：“孟君剑诀第一式，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