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意思是……”岳峙渊忽然止步,向她确认。
孟娴未作他想,耐心重复:“我是说,你尽可以活得大胆一些,多多享受……”
岳峙渊迫不及待应声:“殿下所言极是,渊不客气了。”
足下陡然一空,他忽地将她抱起,用力揉进怀中。孟娴一惊,连忙抱紧他的脖颈,灼热地温度隔着薄薄两层夏衫传入她的身体,有力的大手托着她的臀腿处,还恶趣味的掂了两掂。
孟娴气恼又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岳峙渊低笑道。
大手拂过她的脸侧,珍惜地捧着印上一吻。没有急切的欲念,只缠绵着索吻,在气息的交错间,以唇齿诉说着无尽的情意。
被禁锢在狼王的臂弯中,唇上的力道轻柔,孟娴心中却清楚她其实无路可退。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她的后脑,耐心蛰伏了许久的猛兽,终于侵入了他觊觎已久的领地,一击即中,精准地捕捉到心仪已久的猎物。
许久,碾磨至微肿的唇瓣分离,反复啄吻几次告别。喘息犹未止,岳峙渊哑声问:“殿下能否满足渊的一个小愿望?”
头脑还有些昏沉,热意未散,孟娴反应了一会,警惕道:“你先说是什么?”
喉间溢出轻笑,如金玉铮鸣。岳峙渊心情颇好,促狭道:“不是殿下想的那样。”
孟娴:“……”
她脸色微红,心中忍不住腹诽,哪里是她多想,还不是狼王的品性一贯如此,叫人不敢信任。
有力的手臂一扬,孟娴感受到片刻的失重,惊呼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落入了一片雪白的毛绒之中。身下,一只巨大的雪狼稳稳地承托住她,岳峙渊昂首啸了一声,载着她在旷野中奔跑了起来。
风从耳畔呼啸而过,高唱着自由的颂歌,寒意却被被狼王的妖力阻隔,留给她的,只有身下温暖柔软的身躯,和随着奔跑起伏隆起的流畅肌体。
旷野寂寂,人兽皆避水患而走,他们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生灵。他或许很久没有这样自由的奔跑过了,孟娴的心蓦地柔软了下来,放松了身子,将脸颊贴在雪白的皮毛上。
许久,岳峙渊的步伐慢了下来,回首以吻部轻轻蹭着背上阖眼浅眠的人,小心地矮下身子,伏在林间小憩。
孟娴并未睁眼,淡淡问:“想看凤凰吗?”
这是她辛辛苦苦,从蛋里养出的血脉,这一世还没怎么用过。
巨狼呜呜低哼了两声,孟娴起身打了个哈欠,懒懒地抻了下腰。
下一瞬,嘹亮的清啼声响起,夜色之中,一片溢彩流光的尾羽擦过他的鼻尖,飞向夜空。
巨狼起身去追,昏暗的林间,她是唯一的颜色。
小凤凰若即若离,近时似乎触手可及,可不等狼王伸爪,又转瞬直上天际。雪白的巨狼耐心追逐,在擦身而过时探出吻部轻轻蹭动她的身体,感受片刻交融的气息。最后,行至绿树繁荫的丛林深处,凤凰羽翼消失在高大茂密的古树之中。
巨狼小心地越过灌木,像是害怕惊醒沉睡的神明。一抬首,却见五色流金的小凤凰早已不见,薄衫女子笑吟吟地坐在树梢,一双杏眸如潋春水,如盛晚星,正一转不转地看着他。
心跳在一瞬间错乱,失去章法。旋身化人,岳峙渊在树下张开双臂,迫不及待地将跃下来的人紧紧拥入怀中。
“凤凰好看吗?”
“好看的……”
岳峙渊声线微哑,内心反复描摹着那一幕,恨不能刻在神识中,此生永久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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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月不止的雨终于歇了下来,族人与田地皆无恙,先前搁置的各项工程也重新捡了起来,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
孟娴却惦记着那日小海蛇所说的话,担心龙族丢失了化龙的试验品,情急之下来寻人类的麻烦。故而私下传讯青鸟一族,加强沿河一带的巡逻搜索。
不料,还不等青鸟一族汇报来什么线索,常山倒是先接到了南隆部族的拜帖。
南隆部族原本分居大陆各地,共同信奉拥有龙族血脉的陆上凶兽,在得到龙族的指引后移居东南,靠海而居,合为一族。
有着龙族暗中帮助,南隆部族在短短几年内迅速崛起,大肆扩张领地,甚至将世代居于海边的东泽部族残害到只剩少量老弱妇孺,不得不阖族搬迁中土。
“或许,这就是龙族派出的探子了。”
岳峙渊挨了过来,低声道。
孟娴无奈,却并不是为南隆。
自从打开心扉,岳峙渊忽然变得无比粘人,简直有从狼驯化为犬的征兆,时不时就要凑过来贴一贴。
为了不过度惊吓众人,他们不得不将外貌又变化得年长了几岁。
即便如此,还是让常庭和苏云好个纠结,苏云忍了又忍,到底还是私下找到她劝:“小孟啊,虽说你们人聪明了些,长得快了些,但毕竟,你们只有五岁……”
孟娴:“……”
苏云的神情太过痛心疾首,让孟娴这个三百岁的凤凰,三万岁的孟君,在这一刻陷入深深的自责,仿佛自己愚弄了凡人的感情一般。
岳峙渊却是个混不吝的,仍旧凑过来揽着她,笑着回:“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人活一世,要及时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