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就这路灯的光，直到巡逻保安的手电筒照了过来，席纪南才开车载着她离开。
到了她家楼下，席纪南没着急放她下车。
模样摆的倒是挺正式，跟谈判似的，像是在跟她解释些什么：“何小姐是何家三房的女儿，人家男友正儿八经的冲在一线工作，比省政家的还有面儿，压根就瞧不上我。”
“老爷子约我见见她，是想让我劝她两句，还没人敢拉郎配拉到我身上。”
梁舒哼哼两声，心不在焉的听着他解释完，更想让他快点放她下车。
席纪南偏偏扣着她，要让她认真听完：“你该闯祸就继续闯，别把席茜那句话放在心上。”
月上西楼，今天晚上席纪南格外的好说话，像是生怕她以后不会再麻烦他一样，啰啰嗦嗦像个老头。
准确点是被抛弃的小孩。
梁舒偏头问他：“那你考虑考虑兴县建设的事儿？”
第11章
破天荒的，席纪南笑了一下，颠倒众生。
懒散的靠在后座上，头一次没回避她的问题直面回答给她留下四个字：“看你表现。”
表现?
要怎么表现，他都不定个目标，连个努力的方向都没有。
他将她那副纠结的模样尽收眼底，又继续说：“这次城中村项目结束后陈景会给你安排个工作，跟老艺术家交流交流，交流好了,就让你参一脚进来。”
那话说的是相当真含糊，什么又叫做交流好了？
尽管是这样，梁舒回一头还是觉得，他这人整个身上散发着一股子金光，忒平易近人。
普度众生。
梁舒的眸子从最开始的不敢相信，到最后笑的跟花儿似的，眉眼带笑看着他。
她跟他道了声谢，慌乱解开安全带，蹿下车便往楼宇门方向跑。
跑到一半的时候，回头透过车窗正对上席纪南那双眼，冲他挥手，“你真是个好人。”
席纪南掐烟的手一顿，二十七年头一遭，还被人当成了一次好人。
她急于做出成绩，想让席纪南知道投了她的策划案子要比建钢厂好得多，一整个晚上差点失眠。
不知道，那天晚上失眠的人又何止她一人。
席纪南的车后半夜看见楼上的灯熄灭，人才走，所以不敢直视内心的到底是谁呢？
跟言蔓约好去城中村的路上，周粥见她精神不佳，小声问她：“姐，你跟你男朋友进展这么快吗？\"
前两天才是送花，难道现在就已经开始可以上门了？
她姐不亏就是她姐。
“看样子以后我找对象得按照你的标准来。”
梁舒打字的手一顿，不知周粥从哪下的结论，声音不大不小，惹得坐在前面副驾驶的言蔓都回头，好信儿多看了她两眼，那眼中分明扯着暧昧，说不清。
“你这个小脑袋瓜里面想的是什么？”梁舒合上笔记本，点了点周粥的脑袋。
将笔记本侧过去给她看了眼上面收集的资料，不想跟她多说什么。
周粥吐了吐舌，安静了一会儿又刚跟她男朋友聊起了天。
周粥跟她男朋友是大学同学，现在在一互联网公司工作，梁舒见过两面，算是个踏实的主儿。
言蔓卖席纪南的面子，不跟他们摆大小姐的架子，若是真摆起来，哪里是他们能承受得来的。
梁舒小时候跟徐静安在展上见过一次言蔓将人骂哭，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大小姐脾气不是盖得。
不然圈子里面也不能传出来她骄纵的言论。
城中村脱去了外面繁华的那层外衣，街口小巷交错，环境倒是能比市区好一点倒是不难能猜得到他们准备在这边举办艺术节的缘由。
梁舒本以为依言蔓的性子并不能下车，顶多就是她跟周粥下去走两圈，大小姐真下来了倒是让她有两分意外。
“走走呗。”言蔓换了双平底鞋，领着梁舒和周粥往巷子里面走，随行的还跟着他们项目组的几个同事。
“他们研究的意思是单项环境改造，什么赋能创新文化发展。”
言蔓说：“因为是跟上面接下来的工程，这工程挺土，有点费力不讨好的架势。”
对梁舒他们这种策展策划公司用处相对大一些，对投资人来说，其实看不太上。
他们都心知肚明的猜测，席纪南看上这项目，十有八九只是为了梁舒。
给她找个实践的地方大展身手试试。
为了多跟她扯上点关系，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
“陪着你实地考察完，回去你出设计图纸，领导过目完以后，后续的建设工程你就不用操心了。”
这不合规矩，他们这些牵线的人也顾不上那些规矩。
言蔓在席纪南办公室里曾看到过两张夹页的图纸，她好心提醒：“这边建筑风格这样，你也不能大改，充其量你在外面的白墙上加点点缀。”
她又不大精通建筑上的东西，总之席纪南图纸上是这么画的不错。
言蔓有事没陪她多长时间，把司机留给她，安排了助理过来接她先回了市里。
“姐，这项目从哪儿下手啊?\"
图纸上大部分的部分都是要求保留原有建筑，能动的地方不多，又想赋能环境建设。
也怪不得邹柏明一方面看好，另一方面又不太打算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