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纪南无情的勾了勾唇:“这就是学徒没有学明白,你说是师父教的不好吗?”
周俪在席家当了八年的主母,自从席纪南的生母病逝之后,便直接入住席家。
笼统算下,当主母的年纪年岁应当跟她一般大。
席家人敬她三分,毕竟能被老爷子准许入的了老宅,几乎是所有的场地都不限制她的出入。
老宅院中讲究规矩,所以哪怕是席宏章晚年的花名在外,商圈内也好,席家人也罢,从那时候起认准的主母便是只有周俪。
应当说,她的付出对的上她的收成,但是她万万不该动了那份歪心思。
尤其是在席纪南离京后,差人搬空了他生母先前的屋子,外界的人可能不清楚其中的含义。
席纪南并不会不知晓。
“梁舒你看,活人是比不过死人的不是吗?”席纪南抬手指了指在木架子上面的玉兰花,那是他生母年轻时最喜欢的一种。
对于他生母的喜好,多是她寄人篱下的那两年从他口中听来的。
细想想,其实周俪这宅的布景倒是很像他母亲的偏院。
所以他说活人争不过死人。
如果是几年前的席纪南她能跳着同他反驳或者是应和,唯独现在的梁舒不能,她有事相求,又不想被他看出,只能慢慢熬他们之间的情分。
“回内地去吧,中旬过后我也该回去了。”席纪南的目光淡了下去,直到烟灰烧到指尖也没见他灭了那烟。
周俪便是再也没下楼。
临往出走的时候,梁舒走的稍快,险些撞上一人。
“你怎么在这?”男人伸手扯住她的手臂:“不是,这不会也是你设计的吧?”
定睛一看是蒋铭辉。
梁舒低头扯开他的手腕加快了步伐逃离是非之地。
等他到屋内,目光投向席纪南。
“我刚才来看的时候看见那美女策展人刚从这出去,你们俩什么情况?”
“你认识?”
回想起来刚才那女人出去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并非多愉悦,莫非人家不从?
席纪南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问:“找的鉴定专家到了吗?”
蒋铭辉耸了耸肩,翘着二郎腿在他身边坐下:“我办事,你放心。”
“然后呢?然后怎么处置?”
他听见席纪南说。
“赝品给她留下,真迹想办法送回内地。”
倒吸一口气,这男人还真是绝。
关于他家的事儿,蒋铭辉略知一二,世家子弟嘛,左右不过一二。
一个继母上位成功企图吞掉家产,在维港塑造出名门的样子,如果不是遇见席纪南,不然倒还真容易成了真。
地段选的又不便宜,等老一辈人的人都走光,周俪是不是真的可以营造出内地豪门外迁的模样,无从而知。
杀人诛心,席纪南这招直接让周俪没了心。
蒋铭辉上下打量一番宅子:“你这继母也是厉害,这么大的工程得是从多长时间以前就开始筹谋了?”
“这种工程如果是我们家做起来的话少说也得个两三年。”
蒋铭辉本家在港,他们本地人起工到建成都要两三年,何况周俪在内地,还是在几乎很少与人打交道的宅院中呢。
何况那么多手续在办在走,时间只会更长。
席纪南放下手中茶杯,将一切物归原处后起身离开。
得知席纪南回内地的消息,还是她在策展人举办的聚会上听人提及起的,那包厢里有个明星的经纪人对这方面的事儿向来八卦,其中带着的一个男明星还特意搜来了他的照片跟自己对比,冷哼两声,给她的记忆倒是蛮深。
“听说席先生好像准备在兴县建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建什么厂子?这两年生意又不景气。”
期间有人回:“当然钢铁厂了,什么年头钢铁废钢那都是净赚的买卖啊”
有人反驳:“那都是上世纪的时候,按照席先生的眼光看不上这种项目。”
跟阿香说的应了几分真。
期间有个在综艺上颇有看点的男演员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兴县好山好水好人的他想给我变成乌漆嘛黑的钢铁厂?资本家这么有想法,不要命了。”
梁舒听着他这话难得生出两份赞同。
不过你看,在这个能力大过天的时代,他能在最辉煌的时候从纸醉金迷中转身离开。
哪怕前方迷途未知,他也能阔步向前。
席纪南在六月初从港回京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回京后改的第一刀在哪儿。
毕竟身份摆在哪儿,有人说他建厂要发家,所有人都等着上他的船
外界传的沸沸扬扬,本人甚是带着几分不紧不慢的态度,趁着月初回了趟本家,那是每年错不过的祭祖。
这两年不知为何赶上自然灾难频发,一连着下了大半月的雨,到今天才有几分放晴。
梁舒听在港的同事提及,周俪的事儿一举上了港媒。
不比内地媒体,港媒的标题向来是会写,文风犀利,可谓是伤害性极强。
估计这事儿会在港宣扬一段时间,周俪的算盘是落了空。
席纪南身为席老爷子钦定的继承人,带着一众席家人在祠堂前作揖礼,后上香。
梁舒名义上并不算是席家人,从她那年被席纪南带回席家本家起,老爷子便同她讲过,进了席家的门,便要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