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主子真有跟自己交心的打算,丰年赶忙打起精神。
晏朝卿继续道:“那话本讲一男子身处困境,朝不保夕,忽然认识了一位女子,那女子对他极好,不仅对他呵护备至,还给他引荐贵人,助他平步青云。”
“男子感激不尽,却无以为报,他有意娶女子为妻,一辈子琴瑟和鸣,正要求亲之时,却得知那女子只是见他相貌生的好,这才起了怜悯之心,对他并无半分男女之情……”
丰年听的眉头皱老高,“这什么狗屁话本啊?主子您还是赶紧烧了吧,别的不说,谁家女子这般好色啊?”
“……”晏朝卿轻咳,“你别管这个,我只问你,若你是这个男人,又当如何?”
丰年唔的沉思片刻,“看吧,要是喜欢就上门求娶,若是不喜欢,就回报些金银财宝。”
“喜欢……”晏朝卿呢喃,“可那女子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心思不心思的,现在男婚女嫁,有几个是起了心思再成亲的?都是顺眼了就在一起的,讲什么心思?”
因为父母哥姐都是这样过来的,丰年这话说的十分笃定。
晏朝卿沉默着,没有说话。
“再说了,就算女的没心思,那男的就不会想法子吗?不是都说什么……烈女怕缠男吗?”
“又在说浑话。”晏朝卿失笑,“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丰年挠了挠脑袋,“总归都是这么一个意思,凡事都得试试再做结论嘛。”
“试试……”晏朝卿喃喃的重复着这个字眼,眼睛猛地一亮。
是啊,总得试试!
他有一张冉仪喜欢的脸,总归比旁人要有优势,只要他比晏望找的那些人好看,冉仪就舍不得离开他。
而且他才十五岁,五官还未长开,以后的他只会更好看,更招冉仪喜欢。
只要冉仪一直注视着他,他总有办法将人留下来。
晏朝卿停下了轻揉眉心的动作,闷闷的笑了一声。
丰年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主子一脸的想通了?
——
晏朝卿搬进西苑的第二天,主院送了个丫鬟过来,那丫鬟年纪虽轻,办事能力却不容小觑,一来便接手了管事的位置,把持着迟晖苑大大小小的事务。
原本还有不少人暗暗不服,觉得她就这样抢走了冉仪的位子,但见冉仪也不怎么介意,便都忍着没有说话。
而作为被架空的那个,冉仪却只感觉到了一阵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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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不喜欢管理事务,不是迟晖苑没有适合的管理人才,她也不会出这个风头,现在和露来了,她乐得当甩手掌柜。
但没高兴两天,冉仪就意识到了不对。
为什么和露的态度这么诡异?
你是管事宫女,真的不用什么事都跟我说啊!我就是个伺候主子端茶倒水的小丫鬟!
“您说笑了,”和露今年十九,笑起来却一点不比那些二三十岁的丫鬟嬷嬷青涩,反倒带着股锋芒毕露的野心,“您是三爷最信得过的人,凡事您不点头,我这心里也没底啊。”
冉仪只觉得虚弱:“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自己都对自己没底呢?”
还说笑,她是那种说笑的人吗?
和露没想到她给出的回答是这个,愣在了原地。
冉仪忙道:“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做,你是王妃派来的人,我信得过你。”
她拍了拍和露的肩膀,一脸委以重任的离开了。
“怎么?”晏望坐在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个的晃悠着,自从冉仪房间变大之后,他就格外喜欢往这边跑,还有好几次午睡都留在了这边。
因为他,冉仪的待遇也肉眼可见的提高了不少,就连先前对她颇有微词的王爷都发了话,叫她好好伺候着,只要七皇子满意,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她。
冉仪倒是不稀罕那些东西,但带一个晏望又不麻烦,她便欣然接受了。
“还能是什么,说我是朝卿最信任的人,什么事我点头了她才敢放手做。”冉仪道。
晏望冷哼一声,“这么畏手畏脚的,还做什么管事丫鬟?”
“刚来嘛,不习惯也是正常的。”冉仪可不希望这么一棵做事的好苗子被赶走,连忙为她说好话,“再说了,她不在,我连怎么回礼都不知道。”
来迟晖苑走动的人越来越多,且随着晏望过来频率而逐步增加,作为被晏望看中的丫鬟,冉仪也是一天见三次客,跟先前她口中的熊猫一样。
再说晏望,他也烦的不行,席家的小少爷席子邈在席嫣然进王府的第二天就搬进了东苑,第三天就上门跟他攀关系去了,说要陪晏望一起玩。
晏望早慧,自然看不上这张嘴玩闭嘴耍的席子邈,可惜席子邈席嫣然姐弟很受王妃喜欢,他也不得不给几分面子。
听着他的烦恼,冉仪叹了口气,“你父皇何苦叫你出宫,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
晏望倒是没多悲伤,“也还好吧?宫里才没意思呢,都没人陪我玩。”
冉仪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就不想你父皇母后?”
晏望仰着脑袋想了想,“还行,时不时就写信回去,不是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