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晏澹走过去拿起杯子放在唇边嗅了嗅,随即一口灌入,眉头也不皱地喝完后,他抿了抿唇,扬起个柔和的笑:“挺甜。”
赵无絮半信半疑,“真的吗?”
“真的。”晏澹往房间走,进去前扭头和她说:“絮絮,上二楼帮我拿件灰色的睡衣。”
不等赵无絮说话,房门就这样被关上。
赵无絮站在原地抗拒地蹙起了眉,她不太明白晏澹为什么会主动让她上二楼,那间房里放着东西至今她还是印象深刻。
她怕再次看见后会起嫉妒和不甘的心思,毕竟照片里是她未参与过的晏澹意气风发的年纪。
该夸夸他的坦荡吗?还是说他早已把过去清理干净了。
可为什么这话说出来连她都不相信。
她抬眸瞟了眼二楼的房门,好奇心使然,还是踩着缓慢的步伐走了上去。站在门口,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深吸一口气后用力地推开了房门。
抬眼望去,在看到正对面空无一物的书桌时,她顿时松了口气。
房间的装潢和曾经的客厅不差,冷色系。
她打开衣柜从上层找到那套灰色的睡衣,想着他肯定又是什么也没拿的就进了浴室,便蹲下身去拿内里的衣服。
玻璃小盒子大概有十个,她的目光一个一个地滑过,可能是蹲在地上的原因,她无意中瞟见了衣柜里侧的暗格。
暗格的颜色几乎与柜子融为了一体,不仔细去看是看不到的。
她的心咯噔了下,抓着睡衣的手紧了紧,她猜这里装着的是那张照片,那些回忆。
然而她明知里面的东西不能看,她的手还是控制不住的伸了过去。
手放在扣环上轻轻一拉。
照片倒是没有看见,只有一支老式口风琴躺在暗格里,她没拿起来看,抱着衣服匆匆下了楼。
走到楼梯口刚好和围着浴巾出来的晏澹打了个照面。
晏澹一眼便瞧出了她的情绪明显不佳,他走过去抬眸注视着她,“你怎么了?”
赵无絮眼尾泛些微的红,她平静地摇摇头把衣服塞进他的怀里,而后越过他往客厅走去。
那支口风琴正面刻着无比张扬的七个字。
--晏澹喜欢姜榆鹭
这杀伤力简直就不低于那张照片。
她可以自我安慰那都是过去的事吗?因为晏澹太坦荡,他面对她时没有一丝的慌乱,或许她可以直接问那支口风琴怎么会放在那,可他一定会说放在那里很久,所以忘记了。
晏澹穿好衣服,目光淡淡地凝视着那个背影,他觉得自己似乎该解释一下。
“絮絮,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说出来。”
赵无絮垂着头,手上的调羹戳着咖啡杯,眼睫轻轻颤动了几下,启唇:“我没什么要问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晏澹沉默地看她几秒,薄唇动了动,“你不开心。”
“我没有。”她立即反驳。
“那为什么挂了电话后一直都没有回消息给我?”
“没看见。”
晏澹神色骤冷,他紧紧盯着她看,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动静。
赵无絮无视着那道目光,详装自然地又磨起了咖啡豆,心却似打鼓般咚咚跳个不停。
片刻后她还是败了下来,她避开他那能看穿人心里的眼睛,吸了口气说:“昨晚你在哪睡的?”
晏澹坦言:“和许助理在医院附近的酒店。”
“等雨停了还会去吗?”
“不去,姜家人都在那。”
赵无絮黯然地垂着眸,缓缓道:“我问完了。”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这种感觉让晏澹心生闷意。
他又说:“问完了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赵无絮立即把头抬了起来,朝着晏澹牵动唇角勉强地笑了笑。
晏澹的语气在这个笑脸下加重了点,他深蹙着眉,沉声:“絮絮,有话说话。”
“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赵无絮心里不可抑制地蹿起了小火苗,她绷住唇角,嗓音带着冷清的疏离感:“非要我去说出你前女友的名字吗?”
“行,我说,你和姜榆鹭见面了我不开心,我会乱想,但即使这样你会顾忌到我的感受不再去和她见面吗?你做不到,因为你对他们一家子都很愧疚,这个愧疚就算要你用一生去弥补你可能还是愿意。”
“你还让我听到你们的对话。”
冷静是装的,大度自然也是装的,她就是非常介怀。
晏澹哽了下,他缓着声说:“如果你很介意,那我会尽量不和她见面。”
赵无絮扭头不看他,置气地说:“你做不到。”
“我可以做到,剩下的事我可以全权交给许助理。”晏澹语气笃定。
语落后,他把自己挪到她身边,手臂从她曲起的膝盖穿过,一把把人给抱进了他的怀里,讨好似地吻了吻她细长的秀眉,然后撩起她的裙摆。
映入眼帘的两抹红色使晏澹沉下了脸,“怎么两边膝盖都磕到了。”
赵无絮面色沉静如水,闷声:“滑跪。”
“那么着急干嘛?”晏澹挤出软膏沾在食指上,轻轻柔柔地往伤口上抹,完了后还俯身吹了吹。
赵无絮看着他黑色的头颅,坏情绪在此刻一扫而尽,她轻声道:“兰花放在了最外面,不快点大风就会把它刮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