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湾,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吗?”赵无絮边走进银行取号边和柳湾湾通话。
她刚给一个初二的学生上完今天的家教课,家长把这个月的家教费结了给她,现在正来银行汇到赵国粱的存折里。
柳湾湾:“想问你今晚是不是上夜班,段寂学长不是被那家大名鼎鼎的TR游戏公司录取了嘛,说请咱宿舍的人今晚去庆祝庆祝。”
“25号请到3号柜台办理。”
赵无絮瞥一眼手上的纸,起身走到3号柜台,“得上夜班,今晚刚好轮到我了。”
说完她把包里的钱和写好的存折号递给工作人员。
“不然明天中午?学长说时间你定就好了。”柳湾湾笑了声,“他什么意图你又不是不知道,都一年多了你也不给点机会人家。学长好歹也是计算机系的系草,家境好,学业出色,你说说你怎么就看不上人呢?”
“学长很优秀。”赵无絮接过工作人员的纸张,签好名,继续道:“我配---”
“停停停,别说你配不上他,这简直就是绰绰有余了好吗。”
赵无絮低声认真道:“湾湾,我一直都有喜欢的人。”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可你不是说他有女朋友了吗,而且你们都两年没联系了,说不定他早就忘记你了。”
“也许吧,忘了也好。”
汇完钱,赵无絮等红路灯时在给赵国粱打了个电话。
赵国粱一听她又汇钱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他说他自己有手有脚的能赚钱,用不着她这个还在读上学的人给他钱花。
她闷声不语地听赵国粱说完,等他说累了她才说了句“我给你的钱自己花,别给别人花。”便挂了电话。
赵国粱常年在工地干活,虽然工资高,但日晒雨淋非常辛苦,赚得都是血汗钱。家里还要养着赵无忧和他妈,想都能想到赵无忧他妈一定抓着赵国粱的钱,连买烟钱都不一定有。
大一下学期开始她就没再要过赵国粱给的生活费,她这些年都能拿到奖学金。去年下半年开始她在校外租了个小单间,为了去做兼职时方便点,二十几平的单间也才百来块。
刚才听着赵国粱的电话走了神,上一个绿灯已经错过。
她抱着书包,沉默地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
一分钟后,通行灯转为绿色。
斑马线两边的人群马不停蹄地走过,可赵无絮的脚像是被定住了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怔愣地看着眼前的车,看着驾驶座那个人,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熟悉却又分外陌生的脸。
两年了,晏澹似乎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他穿着白色衬衫,衣袖挽起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只是那俊美的脸不再带着常惯的柔和,变得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峻。
她沉寂了两年的心脏在此时剧烈跳动着,眼看着绿灯即将进入倒计时,她张了张唇,想喊出他的名字,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扭头,晏澹。
看看我,晏澹。
红灯无情亮起,晏澹的车从她眼前呼啸而过。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台车消失在道路尽头。
良久,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小姐,你没事吧?”
是位老奶奶,她满脸担忧地看着赵无絮,她走路慢,远远就看见这姑娘错过了好几轮的绿灯。看见她泛红的眼眶,忙从包里拿出包纸巾。
赵无絮接过纸巾,连连道了好几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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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到了便利店,赵无絮也是心不在焉。
还好晚上的来买东西的人少,不然她保准得出点差错。
她曾经以为和晏澹再也不会相见。
程浅在她上大一那年就去往国外深造,靳南羡在半年后也跟着过去。
这俩人是她和晏澹之间唯一有关联的人,他们一走,她也再没有听过任何晏澹的消息。
她一边抱着不能再与他见面的想法,一边又埋怨这个城市为什么这么大,整整两年她都没能再遇见过这个人,哪怕只是街上的匆匆一瞥也好。
强打起精神撑到了第二天七点,交接完班后她便回到租房睡觉,睡到中午醒来简单吃了点东西后,拿着电脑开始翻译法语文件。
这也是她兼职的一项,来钱最多的一个活。
这一译她译到傍晚才休息。
她躺着床上思考着以后,是读研还是踏入社会,她的专业课成绩在系里名列前茅,竞赛获奖不少,所以她保研的几率特别大。
但从小时就有的念头一直在她心里坚定着,那便是赚钱,只想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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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周,赵无絮从段寂的饭局中先行走一步,她得去打工了,提着包刚走出门口,段寂的声音和脚步由远至近的传来。
“无絮,我送你下楼。”
赵无絮没拒绝,因为后面一桌人在看着,不止她的室友,还有段寂的同学。
两人走进电梯,赵无絮从电梯里的镜子看了眼段寂。段寂身形修长,容貌清隽,谈吐大方,除了有点死心眼外,其他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段寂察觉到赵无絮的视线,他挠头笑问:“怎么了?”
赵无絮扭头看着他,“学长,你的良人不是我。”
虽然这种拒绝的话她对他说过很多次,但段寂永远都是充耳不闻。
段寂的心已经被赵无絮给磨练的刀枪不入,他脸上没表现出一点伤心,“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就别再阻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