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着急的人影满院子的走,夫人看着门口的方向,有些着急。将军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到了这时还没有回来来。
要说平日里她是不着急的,今日不同,要落雨了完了将将军淋着了怎么办。突如其来的冷风又让她想到了将军那满是伤口的双腿。
“夫人,您这时候是要出去吗?”她刚往外走了两步,婢子便围了上来。
“拿上伞,和我去门口等着将军。”她道。
“是。”
将军府并不算大,只要不是很大的雨,就算是淋着从门口到里面也不会将人淋湿了。但她心中就是担心,将军这个人,从来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夫人刚到府门前,往外探头看去便看见了将军的马车。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马车徐徐而来,夫人看着马车上的人下来,伸出手去。
王凌见状直接牵上了夫人的手,但即便是有夫人扶着,在下马车的一瞬间还是踉跄了两下。他心中叹气,终究是要服老。
“夫人怎么在这里站着?”王凌问。
夫人道:“我见天色不好,将军迟迟不回来心中有些担忧。”
“嗐!这有什么担忧的,夫人思虑过多了!”将军大手一挥。
“如今就剩你我二人了,我再怎么思虑也不算多的。”夫人回。她扶着将军往里走,不太大的府上因为人少而显得空荡。
夫人虽不是出身长安的名门望族,但嫁给当时的王凌也是正妻的身份。就在她觉得王凌需要纳妾的时候,他出征了,此后数年从未提过要纳妾的事。后来她主动提起也都被王凌驳回。只是夫人心中有愧,她早年因为身子不好只给王凌生下了一个女儿,后来身子好了也不能生养了,便又生了要给王凌纳妾的想法,又是被王凌讲了一顿。
其实夫人心中清楚,从前王凌也是希望有个后的,大抵是卢相一家的事让他对大雍失望了吧,不过这也是夫人的猜想。后来夫人自己也想明白了,既然两人都不想要,那便随性一点活着。等一人终老,另一人也不独活。
她这一生没什么遗憾了,只是将军一直觉得对不起卢相,这件事终于也有解决之策了。
两人回到正堂的那一刻,外面开始电闪雷鸣,乌云迎面而来,这阵仗让人心中畏怯。
“将军的腿可疼?”夫人问。
“不疼。”王凌笑着说,是有些疼的,只是现在不适合用热敷,他也不想麻烦夫人。
“疼的话一定要说,可不能忍着。”夫人又道。
“哪里话,我怎么会忍着。”
夫人嘴角微扬,看了看周围的侍从,“你们都先下去吧。”
王凌有些奇怪,抬起头看着夫人。
夫人走到门前,关上了正堂的门,再回过头去,正前方的灯照着王凌有些红润的脸,她边走边说:“将军猜猜我是要同你说什么?”
从方才遣散婢子开始王凌就暗暗猜测,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和阿竹有关,因为除了和阿竹有关的事,还有什么事是能让夫人关上门来说的?
“夫人是又见到阿竹了?”王凌试探着问。
夫人点了点头。
王凌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那……那她现在可还好?”
“阿竹很好,柳相对她确实照顾有加。”夫人回。
“哼,柳安那个小人,阿竹一定是不知道实情,阿竹若是知道了实情,必然要和柳安那人和离的!”
夫人的声音很是柔和,“将军或许是误会柳相了。”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王凌愤怒的情绪,“误会?!夫人,你说朝中谁是个好人我都信!”说完后王凌像是想到了什么,“除了崔远那个烂人。”
“但你不能说柳安是个好人啊!”再激动下去恐怕王凌就要开始拍桌子了。
夫人低头笑了笑了,走近王凌,慢慢扶着他坐下,“将军还是急脾气,我既然这样说那一定是有道理的,将军何不等我说完?”
“我、我不是听你夸柳安了,那小子有什么可夸赞的。”王凌像个孩子一样努着嘴,心中还是不快。
夫人道:“接下来无论我同将军说什么,将军都莫要激动。”
“好,不过,夫人还是唤我夫君可好?”
“自从上次和夫君一同去看了阿竹后,我时常让侍从们去盯着她的动静。阿竹到底不是个安分的孩子,已经走了长安的几条街的,想来也是柳安同意的。由此可见柳安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夫人没有直接进入正题,她想要慢慢给王凌接受的时间,免得他听到后受不了。
见王凌没什么反应,她又接着说:“偶尔夫君不在府上我也会去看看阿竹究竟在做什么,前几日我知道阿竹常去岳西楼,便在请来了人在岳西楼演了出皮影戏,阿竹观后果真泪流满面。”
“讲的什么?”王凌问。
“讲的姐姐在临死前将自己的孩子托给妹妹的故事。”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