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摇了摇头,他也不确定右都御史报的年纪准不准。
“那他夫人……”柳安刚出口才想到不能说,万一日后陛下再寻一个更小的如何是好。
崔远白了柳安一眼,冷哼一声。
“看来左相是知道些什么了?”柳安饶有兴致问。都快要忘了自己还有正事。
崔远别过去眼,没有回他。
皇上也没有方才那样愁绪了,只等这二人走了去皇后处消消气。
“左相说来听听。”皇上也问了一嘴。
崔远自然不能再藏着,拱手道:“回陛下,臣听说这夫人是冲喜的。”
闻言,柳安和皇上都愣住了,柳安扯了扯嘴角,“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就连皇上都是第一次见给这样大年纪的冲喜。
“好了好了,户部的事……”
柳安已经提前勾起了嘴角,正等着陛下将这重任交在自身上。
“陛下!”这一次孙恩德直接跑了进来。
柳安冷眼看去,孙恩德却道:“金吾卫说,有几个不良人跑了出来,在宣武大街杀了几个人之后便跑出了长安城。”
“什么!”皇上转眼看向了柳安。
柳安手死死握着,该死的肖洛!
“柳卿,几日后能抓过来?”皇上问。
“回陛下,今日就能。”柳安回。
皇上大手一挥,“孙恩德,宣裴千承来。”
登时,柳安瞧见崔远的嘴角也隐现一抹笑意,只见崔远深呼一口气转过头来看自己,眼神中似乎在说,‘我拿不到的,你也别想要。’
柳安倒是没有崔远想的那般生气,裴千承是个不会贪钱的,这件事落在他身上于百姓而言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不良人的事,太过蹊跷了……
“这个肖洛,上次的事朕还没问责,他倒是急着来见朕了。”皇上嘴上说着肖洛,但无一不是在点着柳安。
肖洛是他一手提起的人,且出征也是自己说的。
“臣愿领罚。”柳安拱手道。他本不想提肖洛背上这个锅,但想到肖洛和上官荣两人若是在陛下面前吵起来,恐怕会更重些。
“罚?”皇上戏谑一笑,“爱卿想要什么样的责罚?你替他领罚,是觉得朕不会严惩?”
柳安道:“无论陛下如何处置,臣都毫无怨言,臣并非是想要替肖洛领罚,而是这件事,臣自知也有责任在其中。”
“哼。”皇上冷笑,“再罚了你,是要累死朕的右相?”
听次一言柳安松了口气,看来皇上并不会因为这件事让他思过了。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崔远的脸又黑了些。
“等上官荣好了,朕在一并同他们算账。”皇上摆了摆衣袖,“快回去抓人吧。”
……
从御书房出来,柳安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旁的崔远斜视着他,像头生气的老牛。
“柳相可真是……费尽心思。”崔远道。
已经撕破了脸皮,又不在陛下面前,柳安不会再给崔远任何颜面。
“费尽心思?”柳安的手搭在崔远肩上,崔远竟不自觉颤了下身子,就在崔远想要往后躲开的时候,柳安捏紧了他的肩膀,咬着牙道:“我可是告诉过左相,不要动我夫人,可见左相没有听进心里。”
他嗤笑,“无妨,这件事左相不会教女儿,我替你教崔凌。”
“你!柳安!”崔远大口呼着气,“在怎么说凌儿从前对你如何,你心里也要有个数!”
“左相!”柳安提高了声音,他看着面前的人,真是个爱妻爱女的,可惜假的连柳安都不愿意相信。
柳安往前走了两步,贴近崔远,迫使他看着自己,“究竟是崔凌对我有意还是你一步步引着她对我有意,你心中清楚。是你亲手将她推进这局中的。”
“不,不是这样的!”
“呵,崔凌没成也就算了,你的另一位贤婿为何会走到将近家破人亡的地步,难道你不清楚?”柳安微微歪着头,像是在看个笑话。
他放开浑身发颤的崔远,扬长而去。
一个尚未在长安完全立足的门户,怎么敢动御史大夫家中的人。崔远自以为骗得过所有人,但瞒不过当日就在阁楼上看着的柳安。正是崔远的长子命人下的手,事后推在了这个贤婿身上。贤婿喝昏了头,也以为是自己做的。还眼巴巴去找崔远,希望岳丈能给指条路。
崔远能怎么样?若是深究,必定能揪出他的长子,索性道,岳丈也没什么办法,就当吃一堑长一智,认了吧。日后岳丈自有帮衬你的机会。
这傻乎乎的贤婿应了下来。
可荥阳郑氏,怎么会允许崔远再提拔他的贤婿!
崔远向来谨小慎微,这种事的背后,不知道有几百条人命丢了进去。
想着想着,柳安摇了摇头,但官场却正是给崔远这种人准备的。
……
皇后躺了一个时辰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起身,往外走。
老嬷嬷见了,便道:“起风了,娘娘还是莫站在风口上。”
皇后看了看老嬷嬷,对方猜到了皇后的心思,便道:“世上最难说的就是因果,娘娘意外,老奴也意外,但娘娘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