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不懂夫人今日为何如此慌乱,不过是见到了丞相和丞相夫人。
她大口喘着气,是因为城门口的另一双眼睛实在是让她心慌。
如果她没看错,那是崔远的马车。
崔远怎么就瞧见了阿竹!
……
第二件喜事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崔远自然认识那张脸,和卢琳太像了。陛下若是见到了这张脸,还有程裳什么事!
是柳安自己要寻死的,他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不过……他并不准备直接去找陛下,这样无趣。况且万一柳安来个狸猫换太子,岂不是摆了自己一道。
倒不如让所有人的一起看见丞相夫人是何相貌。
若是长安城忽然吹起一股风,那传到宫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一个人能看走眼,所有人可不能了。
“左相,有人来了。”夫人走到崔远跟前道。
崔远蹙起眉头,“是哪个不长眼的在现在过来?”中元节来此,也不知道避讳些不吉利的事。
“兵部的人。”夫人又道。
一听是兵部崔远快步走去。
……
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柳安的府上。
几乎没人能想到在大雍都处在悲伤之际时,边境又开始了新的战事。
卢以清听到兵部人口中的消息,心中疑惑,“幽州?怎么又是幽州?”
柳安没有回答,有些烦闷坐马车去了宫中。
卢以清见柳安走了,看了眼身旁的周禾,“幽州经常起战事?”
“前些年还好些,近来总是如此。”周禾回。
“陛下不信任幽州刺史,莫非上一个幽州刺史也是叛变的?”卢以清问。但这些也只是她的猜测,毕竟陛下这人多疑的很。
周禾耸了耸肩,“听闻是,只是涉及这件事的人后来都死了。”
“死了?如何死的?”卢以清一听,倒有几分蹊跷。
“举发之人死在了丞相手上。”周禾又解释了一句,“不过倒不是因为这件事。”
卢以清深呼一口气,乱,实在是太乱了。但却不觉得蹊跷了,死在丞相手中的人应该不是少数。
……
三位丞相在一夜间同时到了政事堂,宵禁也没能阻拦一个脚步。
他们已经去和幽州那边说和了,但对方似乎并不满意。柳安有些疑惑,难道是因为过去的人没有好生同那边的人讲和?
柳安在幽州生活了那么久,自然是明白那些将领的习性,别说讲和的时候他们会不满意了,就连你进门时落的第一脚不对,他们都会觉得你没有诚意。
不过,那里的人倒也不是说很难缠。
柳安正想着,忽然有人开口道:“兵部的人说,幽州那边麻烦是因为掌权者似乎是中原人。”
“中原人?”柳安更是疑惑,“中原人怎么可能站在敌方?”
“似乎是十六年前的旧事。”崔远道。
“十六年前,那不是上一任幽州刺史叛变之时?”裴千承问。
崔远点了点头,“那人似乎是前幽州刺史的属下,非要说大雍污蔑了前幽州刺史。”说这话时,崔远还有些嘲笑的意味,“且不说他说的几分真假,他还真以为就凭他那点东西能和大雍打?”
柳安嗤笑,“左相莫要太自信,你不要忘了现在是大雍想同周围讲和,你以为幽州这边打起来,其他地方就能顺利?”
裴千承不认同柳安的话,便道:“柳相还是要对千渊有点信心。”
柳安心中堵着,“既然你们觉得能打,那打了便是。”说完他便起身要走。
“丞相为何要走?”裴千承走过去拦住柳安。
“你们都说要打了,我还能如何?”柳安反问。
裴千承哑口无言。
“既然柳相也默许了,那便打!”崔远顺势而为。
“我没有默许。”柳安道。
崔远上下打量了一眼柳安,敢藏着卢氏余孽,也嚣张不了许久了。他没再同柳安争辩,直接从政事堂出去。
柳安轻笑,“打吧,右相。”
望着两人的背影裴千承有些发愁,两个丞相吵了起来算什么事!
裴千承连夜上书皇上,孙恩德却说陛下尚在伤心,不想见任何人。
兵部的人还在等着,裴千承不敢乱动,稍有不慎,送进去的可是自己的弟弟。
“告诉陛下,臣请去幽州。”裴千承在御书房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
皇后娘娘在未央宫住了三日。
眼瞧着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娘娘莫要伤心坏了身子。”老嬷嬷道。她从未见过皇后如此伤心,在宫中死人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若是你用心看着,每一日都有人死去。
皇后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老嬷嬷搀扶着她的身子,一直到了皇后宫中,她半躺在榻上,只觉瞧见的花都有些扎眼。
“将所有的花都搬出去吧。”皇后道。
天色凉了,叶子似乎在一日间便有了发黄的。
“公主。”皇后听见外面人的声音,知道是公主来了,还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