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其实只要大雍稍稍用力,他们将不复存在。还缓和?我呸!我大雍何时需要屈尊同那些人交好?”
“还不是柳相的事。”
“柳相?我听说是御史大夫郑干瑜的主意,那小老儿果真是迂腐至极!想来陛下也是觉得他年纪大了,怕他以死谏言。”
“不不不,这件事刚被提起的时候,朝中是有反对的声音的。但就在这时候柳相开口了,柳相支持郑干瑜,谁又敢和柳相对着干?”
“要我说,柳安那丞相迟早要将大雍葬送!”
“真是!仔细瞧瞧他可做过一件正经事。”
“诶!别说这些事了,单是看他身边的人,哪里有正经的?”
“呵,说到这里我可是想起来,听闻今年的上元节要大办。”
“哈哈哈哈,昏庸!这些人果真是昏庸啊!”
青衣男子站在外面,看着里面醉意熏天的人说着大逆不道的话。暗自寻思,若是这样的人真的到了朝中,假使百官宴上醉了一个,岂不是要指着陛下的鼻子吗?
这样一想,青衣男子又觉他们不入仕途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店中的小二看见了外面的青衣男子,快步走到他身侧问:“客官为何不进去?外面冷。”
青衣男子低头笑了笑,“敢问店家,为何此处的人都敢如此豪言?”
“哦,原来客官是在担心这个。”店家摆了摆手,“客官想必是远道而来的,原先西二街的醉客多,有时会说一些豪言,至于这其中对与不对,就不是小的能说的了。后来柳相知道了这件事,都以为柳相要严禁之时,柳相却说,总要给人一个能抒发的地方。所以只要是醉了人,在店中无论是说什么事都无妨。”
青衣男子点了点头,“看来柳相也并非人们口中说的那样不堪。”
“那是自然。”
他见过柳安三次,不过都是在暗处,但仅是那三次他就能认定柳相是一个难得的奇才。
“客官进来坐坐?”
“好。”青衣男子提起衣裳,走了进去。
刚进门,没有一双望过来的眼睛。他心中笑了,原来不被人盯着是这样的感觉。他走了许多地方,只要是先露出名号,必定是引无数人注目,或许是今日他觉得自己同西二街上的人没什么不同,才没有任何想要露出名讳的想法。
……
到了岳西楼下,周禾怕夫人这次再让自己去瞧妹妹,便道:“属下还是跟在夫人身侧吧。”
“那便进去看看吧。”卢以清道。
秦瑶刚忙完便瞧见了卢以清,心道,丞相夫妇二人怎么总是挑着她想要休息的时候进来。
“秦老板。”卢以清还站在门前时便开了口。
“夫人今日来得巧,我弄到了好茶。”秦瑶笑着走过来,“我记得夫人是不饮酒的。”
“秦老板好记性。”卢以清道。
她四处看了看,并没有找到想要发现的身影。
“夫人看来不只是来饮茶的。”秦瑶道。
“是啊,能否麻烦老板,给寻一个能瞧见人的地方?”卢以清问。
“自然可以。”秦瑶回。
这雅间周禾来过无数次,因为这是丞相最喜欢的位置。可如今瞧着夫人坐在这里,另有一意思。
“坐吧。”卢以清这话是对着秦瑶说的。
秦瑶有些为难的瞧了眼外面。
“秦老板若是有什么事的话,便也不为难了。”卢以清道。
秦瑶勾着嘴角,“倒也不为难。”言毕她便坐了下来。
紧接着便听到了外面小厮的敲门声,“老板,有人找。”
“说我不在。”秦瑶的目光始终落在卢以清身上。
卢以清有些意外,笑着说:“秦老板倒也不用给我如此大的面子。”
“是吗?”秦瑶没有藏着,“若只是丞相夫人来了,恐怕秦瑶也不会如此。”
“哦?”卢以清眼睛又睁大了些,“秦老板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夫人聪慧,想必早就知道我知道了。”秦瑶不论尊卑,先端起喝了一口茶水。
周禾拦住想要开口的念念。
唯有卢以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夫人不妨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秦瑶问。
“第一次见到秦老板的时候。”卢以清答。
秦瑶有些意外,那一日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
“不止如此,若是我没想错,那日秦老板还帮着丞相从这里出去。”卢以清又道。
秦瑶心中惊奇,但又想,或许是这两口子已经在府上说清楚了。
“我说的应该没错。”卢以清见秦瑶这般反应,便道。
“不愧是丞相夫人。”秦瑶道。
两人正说着,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秦瑶没再忍着,便道:“告诉外面的人,我在陪着柳相夫人,问问他能否等得?”
秦瑶说完,瞧了卢以清一眼。对方气定神闲的饮着茶水,目光时不时落在外面的路上。
“夫人是在等谁?”秦瑶问。
卢以清想到自己在等的人,又觉得心口堵着,便道:“不说这个。”
“那……我同夫人说说我的事。”秦瑶试探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