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丞相在朝中还是很威严的。”望着曹晨阳的小碎步,卢以清道。
当初也有不少人会来卢相府上,但吓成这样的却是没见到过。
卢以清想,自己若是看见一个人能吓成这样,估计也是不敢靠近的。
她倒不是觉得这士子有胆识,而是人在朝中,若是一个依靠都没有,恐怕活的更惨。不过是被逼到绝路上罢了。
曹晨阳前脚刚走,程燕茹就坐不住了。她起身道:“妾有些身子不适,恐怕不能陪同丞相、夫人了。”
“既如此那便回去吧。”柳安一听程燕茹要走,自然不会有半点要挽留的意思。还生怕她走得慢,被夫人再留下来。
但这次卢以清可没有留人的意思。
从程燕茹站起来到完全消失在视野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手指轻轻扣着桌子,心想,也不只是在朝中威严,在府上也挺威严的。有些悠闲的样子,像极了方才的柳安。
“夫人在想什么?”柳安见她一副思索的样子。
卢以清撒了谎,“在想夫君轻叩桌子的时候在想什么。”
柳安不太清楚自己下意识的这些动作,真准备问夫人自己方才的样子,只听夫人道。
“那士子看起来是极怕夫君的。”
说完她又想,已经在朝为官了,称为士子,确实有些不大合适。
同样听到这话的周禾心想,朝中哪里有不怕丞相的。
柳安道:“到底是年轻人,我如此随和也能害怕。不过这样也好,总比那些年少有冒失的人适合在官场生存。”
随和?这话丞相说着也不脸疼。周禾努了努嘴。
“夫君越来越像父亲了。”这话一说,周围的都有些好奇,夫人的父亲究竟是谁?
柳安直言,“若是真的能学到半分也是好的。”
看来是个很让人尊敬的人,周禾想。整个朝中能让丞相真正尊敬的也就大理寺那位,其余的倒是没听说过。说起大理寺那位,他曾有位旧友。
周禾忽然浑身发麻,难道夫人是……前丞相卢征的孩子?他嘴角发干,酥麻感阵阵袭来,这件事经不起深思。秀芝说得对,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卢以清不想在这里无聊坐着,不如拉着柳安一起做帮些忙。刚要起身,又见王津跑了过来。
她手肘撑在桌子上拖着下巴,含含糊糊道:“不一会儿的功夫,王津来来回回走了多少遍了。”
“他不累吗?”或许是正午的光洒了过来,照的卢以清有些倦意。这分明不是春日,真是奇怪。
“王津这人,你让他歇着他才不习惯。”柳安道。
“又是什么事?”他晃了晃手里的茶杯,可惜里面的茶水已经凉透了。
“丞相,上官家的人给不良帅送去了一个女子。”王津道。
“咳咳咳!”柳安嘴里的茶卡住了嗓子。
卢以清赶快起身上前,轻抚他的后背,“何至于如此。”
周禾也在一旁震惊的张着嘴。
但是看柳安侧院的那些女子,就能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很新奇的事。别说臣子了,就连宫里的妃嫔又何尝不是献媚之人送到宫中的。
“哈哈哈哈哈。”柳安忽然大笑,“送去的谁?”
“听闻是上官荣已逝夫人所生唯一的孩子,上官青青。”
柳安一反方才,这件事似乎更有意思了。
“究竟是怎么了?”卢以清看着一圈人在自己面前打哑谜,而里面的意思她是一句都没猜透。
柳安道:“夫人是不清楚,不良帅肖洛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上官家得罪了……肖洛,这才趁人不在府上送去了个女子。”
卢以清正准备说些什么,柳安接着道:“可送去的上官青青那可是被上官荣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且现在上官荣和肖洛一同在外抵御边境入侵。看来,上官夫人是真想和肖洛结亲啊。”
“上官青青若是像了她母亲,想来长得也不会差到哪里。”柳安笑了笑,“肖洛回来还得谢谢我。”
“谢你什么?”卢以清问。
“啊……没、没什么。”柳安尴尬一笑,这事儿可不能让夫人知道和自己还有关系。
紧接着他便看见卢以清面色不对,只听对方冷冷道:“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像是玩笑一样。”
“啊?”柳安回想,自己究竟那句话说错了,他也没有草菅人命啊!
卢以清叹声气,想到侧院的那些人,又道:“我知道这种事情是常有的,夫君也早已看习惯了。但女子不是玩物。”
最后一句卢以清声音并不大,却很是坚定。
闻言,柳安心头一颤,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而周禾更是直接抬起了头,他见过太多人了。从当年妹妹的那件事上,就让他明白,什么狗屁圣贤书!不过是给女子扣上一层层的枷锁罢了。于是他亲手扬了‘圣贤书’,亲手断了仕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