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延勾了勾唇,笑意没达到眼底。
*
原以为一切顺理成章,这个周末她就能跟着寇植搬去新的住所。
谁知道这天一大早,警察忽然上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带走了寇植。
他们在寇植的房间里搜到一小包违禁药品,需要回警局接受调查,极有可能被控诉判刑。
薛棠芯当然不相信寇植会做出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请律师出面。
“芯芯,我们都相信寇植是被陷害的,你别紧张,我爸认识的人多,一定能请最好的律师帮他的,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方卓延主动为她解难。
“我记得方叔叔有个外交官朋友在美国驻华使馆,应该是姓林,能不能请他帮忙?”
没想到那时令人厌烦的饭局上认识的人,真有可以托付的一天。
“好,我问问我爸。”
于是,薛棠芯就把“解救”寇植的希望寄托到方卓延的身上。
24小时过去,方正康那边还没有给出回应,薛棠芯又去找翁翎打听,发现他们并不知道寇植在美国出了事。
薛棠芯心生疑惑,找到方卓延再问清楚。
“卓延,已经过去24小时了,方叔叔那边有回应了吗?”
方卓延在房间里做复健的动作,脸色不太好看,她以为他旧疾复发,却来不及关心,只想知道寇植过得好不好。
没有律师,她根本见不到他。
“我打过电话给我爸,但他一直在忙,不接我电话。”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她急了,没注意语气。
方卓延的脸色更难看了,她马上道歉:“对不起,我就是担心寇植,既然方叔叔那边联系不到,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美国这么大,就算人生地不熟,要找个律师还不简单吗?
“芯芯。”在她转身离开他房间时,方卓延叫住了她。
“怎么了?”刚回头就见方卓延痛苦地撑着椅子的扶手,紧张地走上去,“哪里不舒服?”
“后背,疼。”他把手放到背后开刀的部位,眉头深锁,额头全是薄汗。
“医生不是说恢复得不错吗?怎么还会疼?我带你去医院。”
方卓延拉住她,说:“我不想去医院,可能这几天太累了,我躺会儿就好。”
去了那么多次医院,早就怕了。
薛棠芯没有勉强他,“好,那你先躺下休息会儿,我不打扰你了。”
她还要急着去找律师。
“芯芯,你能留下陪我会儿吗?这几天我一直睡不好,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或许我就能睡着了。”
“可是我……”
“就一会儿,好吗?”
“对不起,要是你睡不好,我给你放点轻缓的音乐吧。”
意思是,她不能留下,她要抛下他去见寇植。
他都这样求她了,为什么她就是不能行行好,可怜可怜他呢。
“为什么你心里只有寇植,就不能多想想我吗?”他垂眼,声音低沉。
薛棠芯以为是自己幻听,“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眉头不由得皱了皱,眼前的方卓延,陌生又熟悉,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没什么,对不起,没能帮上你忙,你赶紧去警局见他吧,林叔叔那边我会再想办法。”而他忽然抬眼微笑,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薛棠芯只觉得有点恍惚。
也许是过于担心寇植,产生了幻觉吧。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她刚说完人就走了,急着去见自己的男朋友。
人一走,方卓延重重一拳捶在床头。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心里好受点呢?
除非寇植从这个世上消失。
*
薛棠芯在市里的律师行找了位资深律师,为了寇植,她不在乎费用的问题,这些年靠打工攒的积蓄足够帮助寇植洗脱嫌疑。
在律师的帮助下,薛棠芯在警局见到了寇植。
才过了几天,他就像变了个人,满脸憔悴。
这种地方,怎么吃得好,睡得好。
她心痛极了。
“老婆,我真的是冤枉的,他们根本不信我说的话,那包东西我见都没见过!”
寇植感觉自己就是个大冤种,不知道哪个乌龟王八蛋陷害他,害他被关在这满是苍蝇老鼠的鬼地方。
见到薛棠芯的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我信你,对不起,我现在才把律师找来,让你在这受苦了。”
“我就知道,我老婆全世界对我最好!”寇植感动得简直当场想哭。
薛棠芯当然在他哭之前和律师进行了一番交流,现在寇植被控非法持有管制药物,无论是否被冤枉,都要开庭受审,他需要律师进行辩护。
开庭前,可以缴纳保释金回到家中等待审判。
薛棠芯当然毫不犹豫地为寇植缴纳了保释金。
寇植跟薛棠芯回到了家,候审的这段时间他的人身自由受到禁锢,学校也不能去了,甚至要对他的行为进行观察,处处受到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