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芯没好气地对门口的方卓延说:“干吗?”
“我计算器忘了带回来,借我一下。”
明明在求人,语气像是讨债的。
薛棠芯不愿意借,阴阳怪气地说:“你不是昔日年级第一嘛,也需要用计算器?”
“我今天没心情跟你拌嘴,你到底借不借?”他高冷地扬起下巴。
“不、借。”薛棠芯果断拒绝,下逐客令:“我要写作业了,别打扰我。”
她走过去关门,谁知道方卓延死死抵着门,似笑非笑地说:“别以为没人看到今天你和寇植在一起做了些什么,如果被人告发到教导主任那里,你该知道后果,我劝你还是对我友善一点,妹妹。”
“谁是你妹!还有你到底有完没完,为什么总是抓着我说事?小心我告你造谣。”
方卓延真不是个东西,还知道贼喊捉贼,气死她了!
“怎么?恼羞成怒了?”他没有罢休的意思。
“懒得理你。”她转身回房间拿书包,准备换个地方写作业。
方卓延跟着她进了房间,还把门反手关上了。
薛棠芯惊呼:“谁允许你随便进我房间的!”
方卓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做出这么反常的事,十七年来第一次。
可是做都做了,高傲如他,总要给自己台阶下。
“你到底借不借?”他是真的忘了带计算器回来,有些题目的算法单靠人脑无法完成。
“不借!”薛棠芯继续跟他杠,“方卓延你干吗!放开!”
薛棠芯怎么都没想到,方卓延会对她动手,直接来抢她的书包。
文质彬彬的方卓延本质却是个强盗,连恶霸都不如!
薛棠芯到底是女孩子,力气比不过一米八个头的方卓延,在拉扯的过程中,刚挂上的水母挂件被他扯了下来,摔在木地板上,断了一条腿。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停止了争抢,薛棠芯立马松手,蹲下去捡,不小心被玻璃割伤了手。
看到这一幕的方卓延心口猛地一抽,下意识上前一步。
薛棠芯低吼一声:“别过来!”她不顾手上的伤,把残破的挂件放进手心。
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方卓延却还在说风凉话:“不就是个挂件,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这种小玩意儿网上多的是,大不了赔你一个。”
“像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从小活在受人追捧的世界里,根本不知道珍惜别人的心意,方卓延,我真的很讨厌你。”薛棠芯的情绪已从愤怒转为冷漠。
方卓延握了握拳,得理不饶人似的说:“你早借我计算器不就没这些事了,看,还把手弄破了,犯得着吗?”
“你滚,我不想见到你。”薛棠芯从他手里一把抢回书包,从内侧暗袋拿出创可贴给自己的手指贴上。
方卓延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薛棠芯疲软地在书桌前坐下,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她无心写游记,而是对着摔碎的挂件一阵端详,还好碎得不厉害,能靠502挽救一下。
只是这一次,她和方卓延是认识以来吵得最厉害的一次,还差点打起来。
他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当然,她也没奢求过他会在做错事后道歉。
*
饭桌上,两人的气氛僵持,连秋嫂都看出了问题:“你们两个吵架了吗?”
这次薛棠芯不想再装了,索性和他捅个鱼死网破,大不了她自己搬出去住。
“秋嫂,我和芯芯没事,只是她今天在水族馆丢了样东西,心情不太好。”
……
他怎么有脸把她惹恼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编故事,甚至还叫她“芯芯”?
她真想把刚咽下去的菜吐出来。
“哎哟,什么东西丢了啊?一定很重要吧?没找回来吗?”
这一声亲昵的称呼成功地把秋嫂蒙在鼓里。
“秋嫂,我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对不起,让您操心了,我吃饱饭就会好的。”
方卓延把话都说死了,薛棠芯总不能在秋嫂面前和他打起来,只会多一个人担心。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还能再忍忍,忍到明年二月份成年,她就从这里搬出去,一干二净。
“那你一定要多吃点,你们两个读书这么辛苦,都要多吃点。”
秋嫂眉开眼笑,看着两个孩子把她烧的一桌好菜吃了个精光。
这短暂的和平只维持到秋嫂离开。
“喂,薛棠芯。”在薛棠芯背过身上楼时,方卓延叫住了她。
薛棠芯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
“你知道寇植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吗?”
“他想从我这里套取你的信息。”
“他以前的那些事你都不知道吧?打架、抽烟、喝酒……无恶不作,就差杀人放火了,如果不是他家里兜着,他早就进了少管所,和那种人混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薛棠芯停下脚步,冷笑一声说:“这些事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就算他这个人再不堪,也好过你这种虚伪又玩弄别人感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