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软。”靳卓岐随口评价。
聂召:“……”
沉默了两秒,脱衣服。
她喜欢裸睡,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文胸揭开被子钻了进去,刚躺进去,就被靳卓岐双臂直接揽了过去。
身高跟骨架的差距,她几乎整个人都陷入在他怀抱里,脊背像是陷入了一团滚火,抵着他硬邦邦的胸口,烫得要命。
靳卓岐身上一直很热,跟她肌肤相贴了一会儿,让人热到要冒汗,感觉到揽着腹部的胳膊,聂召侧着身歪过头看了他一眼。
他倒是安分,已经闭上眼准备睡觉了,呼吸清浅,看上去真的没什么力气折腾。
聂召抬头看着头顶的灯光,伸出手在眼前晃着,对着指缝看了一眼很亮的灯。
迎合卧室安静的氛围,她呼吸放轻,也听着靳卓岐胸膛起伏的频率,小声说:“要不,把灯关了吧。”
她试试能不能睡着,不能睡着就算了,当个合格的抱枕也好。
“闭嘴,烦。”
腰部的力气跟着又被扣紧了,靳卓岐的下巴垫在她的后肩处,头发被他弄到了一旁,唇瓣都贴着肩。
那种粗重的呼吸热气一下一下打着耳尖,让聂召觉得全身酥麻。
她侧着身彻底安静下来,长时间绷紧身子弄得身体僵硬,一直到感觉靳卓岐睡着,才放松下身子。
寂静的房间里,两人没再开口说过话,连被被子鼓起的幅度都没再变过。
聂召看着室内的灯,又想到了那把吉他,以及她骂出那句话后靳卓岐的反应。
她忽然有点想问,也忽然有点害怕问出那个答案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答案,以及那个答案会诱发什么样的改变。
聂召从来知道自己有多漂亮。
她从小就招人喜欢,从初中高中到现在,没缺少过追求者,甚至小学初中就有星探找上门想让她去别的地方集训,把她打造成最完美的爱豆。
可文艳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从来不在乎远期利益,她知道她必须要把聂召攥在手心里创造最大的价值,才不枉费她养了这么久。
聂召没谈过恋爱的原因也是因为她从来不觉得谁能配得上自己,或许是别人目光里的欣赏让她骨子里带足了傲气,她厌恶文艳那种靠着男人才能活命的思想,却也不得不跟着她在一起讨生活,但她欣赏文艳的薄情寡义。
文艳自知红颜薄命,知道利用自己的姿色抓住机会,知道利用别人不折手段达到目的,知道这个社会的脏乱,也就顺从着同流合污只为了自己得到最好。
一没有别的优势,她只能靠着那张还算的上有韵味的脸去攀附富贵上流,她很清楚不会有谁真的爱她,她也只想要钱。
被她养大,聂召骨子里有些性格也跟她如出一辙,她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的恶劣,她知道怎么能够获取更大的利益,知道举报了孟寻早恋之后孟寻便一定会跟蒋听分手,都是从文艳身上原封不动搬来的,她教得“很好”,聂召也学得出神入化。
可文艳打了胜仗,她成功上位嫁给了文斌,却没告诉聂召这是不对的。
骨子里的傲气跟小聪明磨灭不了,她被教养成现在这个样子,在第一次看到孟寻眼神里的鄙夷时有些难以置信,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至于讨厌她吧?
于是她越挫越勇,那股喜欢是被自己不服输的性格给激上去的,她不能接受有人用那种弃如敝履的眼神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孤儿的身份、她没有养尊处优的生活、没有跟孟寻一样优渥的生活环境、她跟着文艳颠沛流离的过往通通挖出来,这让当时只有十五岁的她抬不起头。
她现在也不否认,孟寻一直都看不起她。
她从来知道自己招人,也知道那些人愿意靠近她是因为什么,所以不屑跟谁深交,也向来自满到看谁都看不起。
她第一次骨子里的骄傲被磨平了棱角是因为孟寻,后来全被粉碎,是因为靳卓岐。
可孟寻从头到尾都不喜欢她,至少让她觉得她罪有应得,或许发泄在她身上,孟寻就能轻松一些。
蒋听的事情曝光之后,孟家就帮孟寻申请了出国留学,孟家倒闭之后,他们一家都移民到了波士顿。
她的目光落在放在她脖颈下的靳卓岐手腕上,还戴着她送给他的那根红绳,在刺眼的灯光下,红绳在视线内很清晰。
“靳卓岐,你——”
聂召闭着眼,动也不敢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
张了张唇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是很轻地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那根红绳上的小木珠。
靳卓岐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蜷缩着身子的后脑勺上,眸色漆黑,没吭声,让她以为他睡得很熟。
***
A市大部分大学都是在一月三号开始陆续放寒假。
卢湘在当天并没有直接回家,过了两三天才自己回去的,反正也不远。
聂召从便利店辞职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网上的发酵,挺多人忽然把她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很多up主为了流量蹲在便利店门口偷拍,甚至还想要采访她问她是否觉得蒋听的死跟她有直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