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喜欢像是骆禹寻跟骆霄那种温暖热血的人。
聂召下意识联系起来。
卜嘉高中欺负过卢湘,靳卓岐怎么可能不知道。
卢湘又看着聂召说:“不过他好像对你不一样。”
“聂召,我今晚能跟你睡吗?”卢湘忽然说。
聂召点了点头:“嗯,反正我也没事。”
跟她一齐回去时,聂召又看着卢湘皱眉问了一句:“你真没事?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卢湘摇了摇头,笑着拍她的脑袋:“没事啦,就是想听你弹吉他了,应该录音下来的,我回学校也能听。”
“有事可以告诉我,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聂召又说:“我多弹几首,你什么时候都能听。”
你不也是什么都不喜欢说吗?
卢湘笑着说好。
***
远处穿着一身黑色的马权带着口罩揣着口袋,盯着聂召看了好一会了,兆锐从旁边店里出来提了两瓶啤酒,注意到他的视线,握住了马权的胳膊。
“冷静点,聂召现在跟靳卓岐的命根子似的。”
马权轻笑了一声,露出了那张从额头横穿鼻梁跟下巴的狰狞疤痕,显得整张脸都有些扭曲。
这还是在监狱里跟里面头目打架留下的刀伤,他是怎么在里面跟孙子一样活下去的,没人知道,也没人能够感同身受。
“那又怎么样?你觉得我现在还在乎这条命吗?”马权的眼神阴郁到了极点。
“你真当她在靳卓岐面前什么都不是,你可以动她一个试试。”
兆锐沉声说:“前几天的孟家知道吗?靳卓岐干的,霍呈决帮的忙,你斗不过他的。”
马权侧目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兆锐松开手说:“先按兵不动,反正你现在出来了,又不着急这一时。”
马权笑的一声,因为唇上崩裂的疤痕,笑意都显得古怪渗人。
“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背叛我,我现在没什么不敢干的。”
兆锐转身跟在他旁边,压低声音说:“我买了花,去看看奶奶吧。”
最近陵园放了很多花,或许临到过年,有很多在外工作常年没有时间回家的人回来,整个是陵园都像是一片死亡的花海。
兆锐跟马权离开没多久,靳卓岐也抱着一束白百合去了陵园。
靳如馨生前最喜欢的花就是百合,或许是因为花的名字好听,她觉得人活一世,只要百事顺遂和和美美就是最好的。
她从来不求其他的,很容易满足,在自己的小日子里活力满满,爱笑,总想试图感染靳卓岐,可靳卓岐总是学不好。
靳卓岐跪在陵园前,摆放着花,静静看着他妈的墓碑。
脑子里不由自主就想到了付坤发来的那张截图。
聂召说,准备把她推出去之前提前告诉她。
在那一刻,心脏比上次看到她眼里的胆怯都要绞疼,连着心脏的血管就开始紧缩一样。
她从来没想过谁会保护她,哪怕是求助她也没有过,只是说,提前告诉她她要被放弃了。
靳卓岐疼到无法呼吸。
即便是知道那次在警察局,她对他愧疚的维护可能没有用,在警察面前帮他说了话之后可能会遭受到马权那些人的针对和报复,她还是做了。
结果被别人摁在地上打到浑身是血,躺在雨里一动不动,呼吸都快没了。
靳卓岐知道她在台海过得什么样的生活,说是公主也不为过。
她活在闪光灯下,从来光鲜亮丽,高傲漂亮,来到这儿,从云端坠落,浑身沾满污浊,打断傲骨,仿佛人人都能踩一脚,人人都配惦记。
那些侮辱的字眼成了她的标签,仿佛她生来便是如此不堪。
天气还是很冷,呼吸都要冒着白烟,不知道跪了多久,耳朵都被冻得有些嗡嗡声。
靳卓岐慢慢地说:“妈,你知道吗,她小时候很好很好,明明自己都吃不饱,还要分东西给我吃,她以为我不喜欢这里,说以后带我走的。”
“她总是很善良所以在孤儿院经常被欺负,有人觉得她性格软就总是抢走她的东西,但她还是笑脸相迎,跟个傻子似的。后来可能因为其他的原因,她的性格变了太多了,但她本性不坏。”
“她生病了,抑郁症,上次偷偷去问了医生,医生说她吃的药没用,她心里有跨越不了的问题,可能需要心灵疏导,但是她不乐意去,她不想活着了。”
“我不想她不活着。”
“对不起妈,你原谅她吧。”
靳卓岐的眼眶有些泛红,低着头拿着旁边的毛巾擦干净墓碑上的落叶,又继续说:“谢谢您收养我。”
靳卓岐又想到那天她跪在这里,好像是江悬看到送她去的医院,让她跪在这里忏悔,她就真的听话跪了一晚上没走,生生被冻晕过去。
她也知道错了吧。
那也是他以前,很想护在手心里的人。
第39章
聂召来到这里的这一年感觉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时间就偷偷溜走了。
浑浑噩噩了十几天,转眼到了除夕, 一觉醒来已经中午了,一边点了份外卖一边给卢湘发消息问她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 晚上要不要一起出来看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