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面孔倒是有些眼熟,经常跟马权在一块的那些人,也是,他的动静太大了,马权或许已经发现了他在附近。
江悬意识到不对劲。
如果马权看到了他在附近,那么他就一定知道聂召已经知道卜嘉死了的事情。
他刚要拿出手机给聂召打电话,手里的手机被旁边男生直接拽走狠狠砸在地面上又踩了几脚。
这个时间点大街上几乎没人,江悬一对五跟他们几个打。
他心脏骤然一紧,拳头死死攥着。
此时马权已经去找聂召了。
他猜错了,根本没想嫁祸给聂召,那条消息,只不过是想让聂召放松警惕。
眼神看着旁边站着没有参与的兆锐,江悬侧着头双眸漆黑地看着他。
兆锐旁观着没吭声。
江悬是很会打架,但一对五,这几个人个个都是会打的主儿。
被其中一个男生推着肩膀撞击到墙壁上时,江悬都没有丝毫反应。
他只是张了张唇,完全不在乎自己会被怎样,看着兆锐,站在灯光下,第一次摆出哀求的姿态,并努力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唇语。
——救她。
兆锐看出了他在说什么,点着烟站在旁边没吭声,只是看着那几个人跟江悬打成一片,一个男生被打肿了脸,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石头,一下子砸向了他的外耳道,江悬被旁边两个男生扭着双臂,来不及挡,石头把耳朵刮出一道很深的伤,从里面往外滴血。
旁边两个男生瞬间有些懵了,见况,瞬间松开了挟持着他的手臂。
骂了一句,抬脚踹他,眼神怒不可遏朝他吼着:“你他妈别把他弄聋了!他本来就不会说话。”
“我……不是故意的,现在咋办……”男生抓着石头也瞬间慌张起来,忙的把石头扔在了墙角,手指擦着衣服,声音都颤抖。
“草,去医院,权哥就让我们拖住他,又没让把他弄死,妈的他真聋了我们都完蛋。”
……
只有兆锐站在旁边看着那几个人乱成一锅粥,皱着眉转过身去开了车送江悬去了医院。
黑夜里的一群人拖着一个被打到滴血的男生,在忽如其来的狂风暴雨中飞奔。
公寓。
聂召跟江悬发完消息,又给童画发了一条微信。
【卜嘉死了。】
对面回复得很快:【我就知道她出事了,你干的?】
聂召回:【不是。明天上午八点,你们学校会出现卜嘉的那段视频。】
童画想要的就是她身败名裂,以及她的那条命。
她对聂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被骗过,她也知道没人敢惹卜嘉,但没想到聂召真的能做到。
童画只回复了一个“谢谢”。
随后删除了跟聂召的全部聊天记录。
刚想删掉好友时,童画才发现聂召已经把她删掉了。
事情结束了,她们聊天的内容不能暴露出去,这个时候划清界限是最安全的。
聂召删完人点了份外卖,胃口不好吃什么吐什么,也就点了份甜粥。
重新打开手机时才倏然意识到,今天周五,明天是靳卓岐的生日。
过得这么快,下个月就要立夏了。
也不知道她还有多长时间的活头。
门铃声跟手机声同时响起,聂召扫了一眼手机,看到是一条短信,她暂时没打开去看,站起身走出门去拿自己的外卖。
外面下起了小雨,外卖小哥把外卖放在公寓门口,还拍了一张照片给她,外卖的外包装上已经被沾染了很多的雨点。
她刚打开门去门口拿,没看到对方拍照的地方放着她的外卖,一抬头,看到了远处站着的马权。
他穿着一身的黑色雨衣,浑身都搅拌滴滴答答落着雨水,面目可憎的五官让人不寒而栗。
聂召呼吸一紧,下意识抓着门想要关上,被马权大力抵抗住。
“聊聊。”嘶哑难耐的嗓音从眼前落下。
聂召心跳在一刹那疯狂跳动,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她不怕死,但却有些害怕马权会做什么。
聂召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得样子,微微低着头继续试图拉上门。
“我不会跟你合作的,你根本对付不了靳卓岐。”
马权轻而易举推开了她的门,门被这股力“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又反弹过去,他洋洋洒洒地进了聂召的客厅,眼神梭巡了一圈,目光落在那只正在吃饭的黑猫身上。
毫不客气坐在沙发上,好似从没来把自己当外人。
站在玄关处的聂召强行冷静地看着他。
她怎么也没想到,马权竟然会直接来找她,她以为最迟也要到明天,现在已经凌晨了,为什么会这个点来?除非他知道明天来不及。
聂召也更没想到刚杀了人双手沾满了鲜血的人,能够像是现在这样冷静沉着,从容不迫,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聂召不知道监狱里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当初还有些心气的男生变成这样阴郁又疯狂的模样。
如果是没坐牢的马权,即便他这个人是有些偏执任性跟叛逆,但聂召并不觉得他敢做出杀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