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倒是干干净净也没有任何残缺破烂,只不过放了太久,不可避免有些发黄了。
她从盒子里拿出来,看到衣服上那个熟悉的名字,还愣怔了一下。
这件衣服是靳卓岐的,是她那次因为愧疚心虚去看靳如馨,下楼时遇到他时,很不要脸地在人身上签的名。
聂召摸着上面已经有些浅的字迹,又重新折叠好给他放了进去。
他为什么现在还留着。
聂召不想问,又忍不住在想,那个时候靳卓岐就对她是有好感了吗?是因为那些杂志?
走出客厅,靠着墙壁看着远处站在厨房,身上套了个围裙的靳卓岐,聂召有些忍不住想勾唇。
“靳卓岐。”她朗声叫了一声。
靳卓岐头都没抬:“嗯?”
聂召飞快说:“我眼睛好了。”
仿佛再多一秒就会暴露语气里止不住的窃喜。
靳卓岐歪头扫了她一眼,很淡定地说:“知道。”
没有得到想象中惊喜的表情,聂召还有些失望。
她抬步走到他旁边,眼睛直勾勾看着靳卓岐这张脸,他出狱那天聂召没见到他,印象中最后一次见到这张脸就是在她家他杀了人那次。
倒也没有很大的变化,似乎高了一点儿,五官更立体英挺,浑身充斥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醒来看到你就知道了。”靳卓岐嘴角微微勾出一个弧度,关了火,捏着盘子把煎蛋放上去,又侧目说,“想看看你想搞什么鬼。”
聂召朝着他的背影吹了个口哨,“搞你这个鬼。”
说完转身就从厨房出去了。
虽然有油烟机,但她也不太喜欢油烟味,腻到让她有些反胃。
碎碎看到她就跑过来抓着她的裤腿喵喵叫,它现在已经能够跟人正常相处了。
聂召把它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其实高中毕业那几天她有心思想把小猫送人,因为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但当时卢湘说连她都不想要,会有人也喜欢它吗?
卢湘的语气很认真:“你看她还是喜欢你的,起码我来的时候我给喂饭它都不吃,它只允许你靠近。聂召,别放弃它,让它看到爱就好了。”
聂召后知后觉,她现在就像是这只猫,而猫咪的主人,是靳卓岐。
她就坐在沙发上,随后在整个公寓都转了一圈,刚走进去一眼就瞧见了放在旁边的一盒奶糖。
她愣了一下,随后扫了一眼靳卓岐。
走过去吃了一颗,顺势坐在旁边的柜子上百无聊赖晃着腿。
她有点怀疑靳卓岐是故意的,明明买了一盒,却没有告诉过她,让她误会他在哪儿买的,因而联想到会不会有人勾搭他。
毕竟他的长相跟身段,随便往那一站,都有无数女孩儿围上去了。
“过来端饭。”
“哦,来了。”
聂召就忙不迭地走进了厨房,放在餐桌,自顾自吃了起来。
吃早餐时聂召一直感觉到旁边有一道视线正在看着她,聂召一抬头,是盯着他看的靳卓岐,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像是一对黑曜石,他的眼睫纤长,锋利地下垂着,会给人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像是整个人都被他审视着,能够把你看透。
或许平常他也会这样,只不过她看不见的时候对视线的敏锐性并没有现在强。
她嘴巴里还咬着剩了一半的荷包蛋,声音含糊地低着头继续吃:“干什么?别看我。”
靳卓岐就那么直白继续扫着她,悠悠道。
“看你怎么了,昨天谁跟警察说是我老婆来着?”
聂召嘴里吃着早餐,不应声。
吃完早餐靳卓岐带她去了一趟医院复查,医生给她看了之后说眼睛恢复得很好,平常不要对着强光,少玩电子产品别让眼睛过于疲惫。
从眼科出来之后,聂召走在医院的长廊里,又忽发奇想骤然抓住了靳卓岐的胳膊。
“靳卓岐。”
靳卓岐拿着手里的报告,歪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聂召抬眼看着他,想要把那张脸刻在眼睛里似的。
“我想签一个心脏捐赠协议。”
靳卓岐脚步一顿,侧过头眼神盯着聂召看,声线毫无起伏:
“再说一遍。”
聂召看着他的眼神,震慑力太足,她忽然有些不敢吭声了。
最后还是低着头躲开他的视线,硬着头皮说:“我想,签一个心脏捐赠协议。”
如果等她无药可治了的时候,或许还能救别人。
这不是很好吗?
那样,靳阿姨也会真的原谅她吧。
“行。”靳卓岐忽然落下一句。
俩人去了附近的红十字会,等拿到心脏捐献自愿书时,聂召低着头看着上面的表格,以及一些需要填写的信息。
还没看完,下面那张纸就被旁边的靳卓岐给抽走了。
他坐在旁边,自己的身份证也跟着她一样放在一旁,在聂召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开始填写了。
她愣了一下,忙的摁住了他的手:“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