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如同献祭一般吻着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聂召有些喘不过气来,胸口起伏得厉害,手指都发抖。
除夕夜,是靳卓岐给她发消息,让她回复他一句那天。
也是靳卓岐意识到那句默契的约定是假的那天。
手上的手表不是为别的,只是因为要遮盖跟她一模一样的疤。
江悬把手里的车钥匙递给她,轻声说:“聂召,你送卓哥回去吧。”
他移开视线不敢看她。
这也是他喜欢的女孩,喜欢了很久很久。
但靳卓岐对他有知遇之恩,高中时即便是等价交换,他也帮过他,大学更是,如果不是靳卓岐带他回英国发展,他的人生早毁掉了。
他又觉得有些佩服靳卓岐。
他内心或许还是有足够的自信的,自信这个女孩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他身边。
也清晰地知道他早早被圈了绳索颈环,避无可避,下意识谋划未来的一切。
他要这个女孩完全属于他一个人。
江悬看到聂召的那一刻,他不敢抬眼,不敢暴露任何异样,甚至都不敢喜欢她了。
太痛了。
疼到无法呼吸。
他连喜欢都没资格。
因为他拥有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拿来隔开他跟聂召的东西。
他要彻底退场了。
聂召到酒吧包间时靳卓岐还正仰躺在沙发上,扫灯照过去,照清楚男人有些泛红的眼角,喉结在上下滚动,通红到如同充了血,胸膛起伏的频率倒不是很快。
桌面上已经放了至少五六瓶酒了。
聂召推开包间门,不顾旁边所有人的视线,看看一眼酒瓶,又蹲在他旁边轻声问:“难受吗?我送你回去。”
旁边的人都停歇了动作,看着这边,借着音乐,又开始低声交头接耳。
靳卓岐只是低眸睨着他,呼吸紊乱,漆黑双眸平静如潭,一个字都没说。
聂召抿了下唇,拿着旁边的外套,刚转过头,看到靳卓岐高大的身子一如既往疏懒地躺着,却伸出了手让聂召去拉。
沉了口气,她没好气地伸出手去拉他,拽了半天,人纹丝不动的。
她有些生气地去踹他支着的长腿:“你走不走。”
靳卓岐就笑,笑完站起身,浑身跟没骨头似的,顺势拉着聂召的手,众目睽睽之下,把她从包间带离。
靳卓岐的半个身子都支撑在聂召身上,或许也清楚她撑不住他这么高个子一个人,大部分力道还是自己支着,只不过这样的紧贴像是一个烂醉如泥的人在下意识寻求温暖。
聂召从他有些清醒的眼神里就能看得出,他还没有醉到失去理智。
把人拉着上了车,聂召坐在驾驶座开车往他家走。
旁边靳卓岐歪着脑袋倚靠着后椅,眼神放空放在前面。
车内酒精的味道很重,他浑身上下都仿佛被酒水润湿了一般,整个人都没劲儿极了。
聂召一边开着车一边有些担心地扫了他一眼,问:“难受吗?”
靳卓岐就侧着头把视线慢悠悠放在她身上。
“嗯。”
“江悬让你来的?”
这辆车一直都是江悬在开。
聂召嗯了一声,又问:“你家有醒酒药吗?”
靳卓岐没说有没有。
“不用。”
聂召又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人冷恹的脸上,只好做罢。
车在路上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聂召下了车拉开车门,靳卓岐还闭着眼躺在副驾驶上,从他平稳的呼吸跟上下起伏的喉结来看,应该没睡着。
聂召就这么站在车门前,目光看着他,轻声说:“你喝酒干什么?江悬说你现在不能喝酒了。”
靳卓岐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句话刺到了,忽然侧过头,满身酒气地看着她,眼白都有些红血丝。
“聂召,你根本就没有心。”
聂召微颦眉:“什么?”
靳卓岐手指贴了下滚烫的眼皮,微垂着头,颓废又狼狈似的,脑子里回忆着什么,指骨旋转着无名指的戒指。
“你真觉得我发烧的时候跟你做能爽吗。”
“我那些年对你不好吗?”
聂召张了张唇,没吭声。
“还是说,你从来没有把我划分到你的世界里。”靳卓岐一帧一帧地侧过头看她,沙哑的嗓音仿佛带着微颤,“就把我的动心当做看不见。”
聂召下意识就想到了某晚,靳卓岐第一次让她去他家,两个睡眠习惯背道而驰的人如同互相取暖,单纯抱着睡了一夜。
靳卓岐忽然轻笑了一声。
目光落在她身上,他们好像一直像是现在这样。
她坦然自若地站在门外,而他浑身疲惫,用着几近脱力的视线去看她,隔着车门,被困住的也只有靳卓岐。
聂召低着头,那句对不起被生生吞入嗓子里。
“靳卓岐,我知道,你爱我比我爱你更多。”
时间问题难以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