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湘回了句:我买的是英文版的,你能看懂吗?你去附近书店买就好了,很便宜,十几块钱一本。
骆禹寻:应该是看不懂的,也行,我明天去买。
每次都草草的结束聊天,终于在这一天,骆禹寻没再继续给她发微信了。
“我大概是个无爱主义者,还有几个月高考,我只想好好学习,虽然我学习不好吧,但高考是我的命……你呢?你来这里是为了干什么?”
她对异性的抗拒与害怕到了骨子里。
她的命。
聂召思忖着这三个字,脑子里在想那个女人会不会也是靳卓岐的命,隔了大概两秒她说:“还债吧。”
原本来这里,只是想知道到底谁在搞她,她死也要死个明白。
现在知道了之后反倒走不了了。
她欠靳卓岐的,这辈子续命也得还。
她说完,老远看到了一个女孩还有一个脸上满是伤口的男生,应该是昨晚上在的,聂召有点印象但叫不出名字,男生手里还拄着个拐杖,隔了老远,肆无忌惮地用手指指了指聂召,一边跟旁边个头高挑的女孩告状。
女孩那双媚媚的眼悠悠扫了过来,扯着嘴角满是不屑,眼神交锋之后。
聂召移开眼对卢湘说:“放学你自己回,我有事不跟你一起了,下次请你吃面。”
卢湘偏着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忙不迭抓着她的衣服问:“你要干什么去?”
聂召卖着关子,眨了下眼语调轻松:“秘密。”
***
下课铃声打了,卢湘收拾书包时还看到聂召坐在后面玩手机,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外面还下着雨,A市这段时间总是下雨,春雨连绵不断。
她背上书包出教室门时聂召才开始从里面拿出了学生证挂在脖颈处。
“我走啦!”卢湘隔着窗户挥手,又说,“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手机都开着。”
聂召摆了摆手,又听到卢湘自言自语似的说:“明天见。哎不对,明天周末,下周见吧。”
聂召又挥了挥手。
第9章
外面下了雨,聂召昨晚就被卢湘提醒今早要带雨伞,雨伞是个透明的,上面印着很多小黑猫的印花,卢湘买的,说很像那只小猫。
聂召不像卢湘那样背了很多书回去,手里只拿了一把钥匙,还有一张学生证,口袋里放着新买的几千块钱的手机,害怕被雨淋坏,扔进口袋里了。
钱还是葛元凯转给她的。
她按照往常回家的路走,脚步不快不慢,漂泊大雨看不清远处,视线很模糊,路上萧条无人。
距离家还有一段距离,还没过了那个铁轨,所以这里算是富人区。
旁边是前些年刚改好的小区,高楼耸立,建设得跟市中心的别院一般豪华,听卢湘说,大部分是些跑去香港致富之后,给老家人的安置之处。
她脚步一顿,撑起伞网上抬了抬,透明的雨伞之下露出女孩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眸,她仰着头往小区楼上看。
模糊的雨幕中隐约能看到最高层套房的虚弱灯光,这条路背靠着小区楼房,抬头往上只能看到一个个紧闭着的落地窗,看上去个个都是有钱的主儿,房主大概都是些达官显贵的少爷。
手里的雨伞被骤然夺下,径直砸在地面上,重力之下压着湿漉漉的水坑,弹跳起很高的水花。
旁边的路灯照得比别的地方都要亮,骤雨不停,地面像是黑夜炸起的烟花。
聂召倏然转过身,没了雨伞的遮挡,雨水从头顶往身上灌,不时,她全身湿透。
微张着唇呼吸,雨水从睫毛下滴落,她眯着眼往肇事者身上看,又扫了一眼被夺走暴力扔到地上的雨伞。
即便眼前是陌生的面孔,聂召也清楚对方是谁。
旁边还站着几个男生女生,最边缘一个男生带着黑色卫衣帽子,低着头抽烟,一眼也没往这边看。
聂召没叫兆锐的名字,目光落在面前个头比她要高了一头孔武有力的男人身上。
寸头,穿着一件黑色背心,臂膀的肌肉块很大,脸上有道疤。
聂召有点想笑,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她看上去很会打架吗?
兆锐没跟他们说她根本不会打架?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男人没过来,聂召是被另外几个女生抓着头发扯到旁边一个房间的。
门被关上,房间只有身后很高的地方有一个通风窗,只不过天色过于低沉阴暗,只照进微弱的光,聂召却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像是失了明。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太过陌生,聂召会怀疑这个女生跟她也有仇,头发像是要从头皮上撕扯下来一般疼,随之而来的一巴掌打在侧脸上,让她有些耳鸣。
脸颊发麻,口腔里溢出了一丝血腥味,聂召一直闭着眼没吭声,不高不低的声音压在闷热潮湿的雨水里,像是喘不过气似的。
“我认识你吗?”
女孩笑嘻嘻地说:“不认识吧,我毕业了,之前也是你们弘高的。”
聂召感觉半张脸都要被打烂掉,肿胀着很高,衣服也没扯得稀碎,风吹的脑壳里面都疼。
她没再吭声,又听到女孩说:“不过我听过你,聂召是吧。”
聂召睁开眼,手指擦了擦嘴角的血,仰头看她,语调毫无起伏:“知道我就行,下次见了面记得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