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她下班,正要走,同事阿维问她有没有带雨伞。
“雨还挺大的,你打到车了吗?”
聂召还没回声,又听到他凑过来问:“聂召,门口那辆车是不是在等你?停了两三个小时了。”
聂召愣了一下,往门口看,隔着一层玻璃门的马路上除了一些被雨水炸起的光点,飞速来回的车辆之外什么都没有。
“什么车?”
阿维眼睛睁得圆圆的:“豪车!黑色的奔驰AMG,我的梦中情车了。”
聂召不怎么在意地说:“应该是忘开走了吧。”
她不认为靳卓岐会来接她。
磨磨蹭蹭收拾好准备打车出门,站在门口还是有意识地往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雨幕中的那辆车,没开车灯,雨水盖满玻璃窗,孤零零停靠在路边。
聂召移开眼,目光刚放在手机上,弹出了一条消息。
【看什么?上车。】
聂召有些意外,回:【我电瓶车还在门口。】
【锁了放着。】
聂召沉了口气打着雨伞往他车里走了,就算是打车,电瓶车也只能放在这儿了。
上了车,雨伞湿漉漉的,她直接扔在了后排。
偏头扫了他一眼,他身上还穿着那身校服西装,露出里面白色衬衣的领子,甚有些斯文败类的模样。
车子启动之后,聂召想到几个小时前的情况,随口问了句:“那个周羡,是你同学吧?”
周羡给她发了消息,说什么时候约她吃饭,聂召没回。
寂静的空间里,他没回复的那几秒间隔被拉长了许多许多。
良久,才听到他“昂”了一声。
聂召看过去,他那双骨感明显的手指自然曲着,手肘撑着方向盘,耳畔回荡着“刷刷”的刮雨器的声响,湿漉漉的空气粘稠又沉重。
“怎么?你喜欢的类型?”他忽然出声。
聂召没吭声,不知道这爷发什么疯。
“说中了?”
响在耳畔的音色很沉。
车子在筒子楼附近的停车区停下,车熄了火,除了哗哗的雨声,一片冗长的寂静。
车门咔哒了一声。
车内开了灯,靳卓岐眼尾带笑偏头看向她,眼底却一丝情绪也无。
“你要想找个替身玩玩也行。”
手指很轻地把那张脸扭过来,双手捏紧她的脸颊,在这张极其惹眼的脸上轻扫,眼神已经有些冷了。
“你吃错药了??”
聂召撇了下唇,一把把他的手指给拍开了,拿着后面的雨伞开车门往下面走。
一个小时后。
聂召湿长的头发正在往脊背上滴着水,大片的湿痕让整个阴凉的房间水雾气息更足。
她坐在靳卓岐身上双臂缠着他的脖颈,全身都是汗,下巴放在他肩上,以一种异常亲密的姿态靠着他。
“我不行了。”
话音落下,她整个人被抱起来去了浴室,聂召还有些意外,她几乎是见证了眼前这个男人成长的过程,不管是时长还是大小,靳卓岐都越来越过,有的时候她都有些遭不住。
今天还是头一遭这么快就去结束洗澡。
可等到了浴室,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浴缸里放了水,聂召刚坐进去,就被人摁着仰躺在水里洗澡,俩人在浴缸里有些狭小,一些水都被他顺带着搅了进去。
一直到她整个人撑不住扒着浴缸边缘,脑袋无力地坠落进水里,被水盖住了整张脸,呼吸不过来脑袋缺氧,全身惨不忍睹,有种即将窒息的错觉,一直到差点昏过去才被抱着洗完澡放在床上。
靳卓岐在抽烟,聂召半死不活躺了会,过了好一会才能合上腿爬过去坐在床边扫了一眼烟盒,写着烫金的繁体字苏烟。
从中抽了一根,拿着他的打火机点烟,坐在床边抽烟。
房内开着灯,聂召怕黑也不喜欢在黑暗的地方做,窗外黑暗,照清旁边乌黑混沌的玻璃窗。
四点多,天空已经开始泛白。
聂召倚在床边抽烟,薄烟给那张充满媚色的脸染上更多熟透了的性感,脊背处的蝴蝶骨清晰又脆弱,往他身上撂了一眼问:“靳卓岐,你什么时候玩腻。”
聂召忽然觉得两人的状态让她很疲惫,对她来说只想让靳卓岐过的更好一些,然后离开这个世界,她不想治病,也不想活着。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前途,高中两次退学,在便利店拿着微不足道的工资,这张脸都不敢露出来,每天吃着苦涩的药,还是因为另一个人想要她更痛苦,才给她治病的。
或许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就是靳卓岐想要看到的。
但她治病之后才觉得,她有些撑不住了。
她的私生活很糟糕,前路一片黑暗。
没有理想,没有希望。
聂召忽然理解了那个女孩为什么那么努力赚钱,听到她说愿意给她也无动于衷了。
她身体里撑着她走的那根骨头已经磨没了。
靳卓岐那半根烟没抽完,扯着皱巴巴的白衬衫,眼皮都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