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我是认真的……而且我很健康,记得打电话给我。)
…………
——喜欢我寄给你的衣服吗?我迫不及待想看见你穿上的样子。
——原来玩儿得这么开?没想到啊,跟我试试???
…………
——好想舔你,今晚尤其。
…………
手机几乎是一秒从穗和手里扔出去的。
她曾经收到过很多恶意攻击的短信,前几天也曾有过一条,她可以欺骗自己只是恶作剧、发错短信,但手机号无法造假,关联的We|Chat也遭到关系网灼烧暴|乱。
她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的信息内容。
几乎是生理性不适地呕了出来,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眼睛一下子不知道看往哪里,手机也忘了立刻去捡,连傅令絮的脸映在她的双眸里时,也持续模糊,泛着白光,越想集中注意力,越觉得恐惧,越无法看清视线。
人跌入冰窖,像是分辨不清原本拥有的是尾巴还是翅膀。
人被黑暗吞噬着,直到傅令絮抬手,手指还沾着没有擦干的湿意,顺着她的额头轻触她的鼻尖,任她颓然的眨着眼,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怎么了?”
好一会儿,穗和才微微摇头,失神地说着:“没……”
傅令絮准备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被穗和一把抢先,踉跄着被傅令絮扶稳,她倏地抬起头,眼睛还是涣散无助的,被他握住胳膊的力道让她有了片刻清醒。
像是被一根稻草缠绕脖颈,在孱弱地呼吸着。
她想开口说话,却又迟疑了几秒,傅令絮说得对。
他能帮她看几天的路呢,能帮她穿几次鞋,这辈子又有几个人能像神明一样出现,拯救她,为她低头,为她折腰,就连游戏也不愿意让她输,比蔷薇还要浪漫。
火车就算不开往春天,也总归要进站。
她抿紧嘴唇,欲言又止地垂下脑袋,额头轻轻向前依照惯性靠在他的胸口。
轻轻喊着他的名字,连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傅令絮。”
“嗯。”
室内只有锅里冒着新鲜食材的熟悉烟火气,只有滋滋啦啦的冒泡声,灯光明晃晃的,只照亮在他们两个人的头顶,昏暗的光圈里,傅令絮抬手举在半空中。
穗和尽力压着想哭的声音,“傅令絮……我不想跟你吃饭了……”
傅令絮以为她要说什么,须臾之间,已经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低下头才能正好停在她耳边,用只能他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温柔地问她:“不想我走?”
胸前的声音比玻璃上的水汽还要朦胧和脆弱,“我说是,你可以不走吗?”
第14章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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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穗和胸口闷着一口不上不下的气。
她靠在傅令絮的心上,小心的呼吸着,她尝试着伸手绕到傅令絮的背后,却握紧了拳头,虚揽着碰了碰,沉慵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如何开口。
讲什么呢。
讲她真的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知道她的住址和手机号,这么精准,有中文、有英文,一点恶作剧的可能性都没有,明摆着就是恶意散布了她的个人信息。
她能做什么呢,报警寻求帮助。
做笔录,被一次一次提醒——你要不然再仔细想想,最近接触过什么陌生人,跟哪位同学交恶过,去过什么地方,平时穿衣打扮是怎么样的。
甚至会问,有可能是前男友作案吗?
以最礼貌又最刻薄的方式问着——方便说一下你们的分手原因和方式吗?
和平吗?有过冲突吗?
她理解,这是工作需要。
还是讲什么呢。
告诉家人、朋友和老师,真的不清楚为什么会被陌生人骚|扰,他们安抚着、鼓励着,一边告诉她——你姐姐的女明星,流量时代,导致你也很容易被网友关注,任何一点小事情都会被放大,很遗憾,你可能没有什么真正的私生活。
他们都说相信她。
可是只是希望她不要讲此事宣扬出去,对她个人前途不好,对学校发展更不好。
他们有很多的说辞,每一条都让人信服,你没有做过你就不要太在意,既然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不然你就陷入不断自证的怪圈。
这个城市里因为网络连接在一起,盛大华灿的舞台由玻璃和钻石一起组成,没有人愿意待在观众席的暗处,哪怕像绵密的黑虫和飞蛾一样慢慢侵蚀着舞台,藏于暗地,也要说出吞下玻璃才能发光的流言。
…………
傅令絮安静地任她这样靠着。
停了两秒,音调往下沉,哄人的语气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穗和仍然小幅度地摇了一下头,不肯抬头看他,执拗地重复了一遍:“我也说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被喜欢,为什么被讨厌。就像我明知道你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也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如果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或许可以跟我说。”
“……没有,没有不开心的事情。”
傅令絮温热的吐纳擦过她的耳边,不再多问。
她看起来很瘦,搂紧才发现比预想的更纤细,他伸手沿着她的背脊线一路轻缓抚上去,停在她另一侧的肩头,握紧后用大拇指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摩挲着。